任五娘徒劳地大喊着,收获的却是众人鄙夷的目光。
安重华低叹一口气。
吃女人的血肉,是男子最擅长的事情。
哪怕最无知的农户,也能熟练地抹黑、掌控、处决一个女人,更不用说沈道学这样道貌岸然的文人。
面对这种场景,自证是最没用的事情。
她轻咳一声,“书信这等证物,的确容易伪造。”
不等人反驳,安重华又看向曹大人,“看来沈道学手中没有更有力的证据,其实我倒有一物想呈给大人。”
她也伸手从恒娘手中接过一叠白纸,“这是林夫人写下的供词,坦言有私情的不是任五娘和林盛,而是她和沈道学。大人请过目。”
在场众人:……
一时间,那张薄薄的状纸,好似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引得众人引脖以探。
沈道学反应过来后,登时惊怒不已,张口结舌,“胡说八道!什么有私情,我怎会跟林夫人……
安重华,我敬你是庄阳郡主,可你若如此放肆污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安重华淡声讽刺:“沈道学不必恼羞成怒,我也不过是将证据呈上,具体如何判,还要看曹大人。”
恼羞成怒?
众人看他身子微微发抖的模样,果然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样子呢。
哎呀,那这么看来,沈道学很有可能跟林夫人私通啊。
说不定任五娘身上的脏水,也是为了掩盖他跟林夫人的事,刻意编造出来的。
一时间,众人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纷纷挤眉弄眼无声地交谈着。
沈道学此刻可算是领会到了任五娘有口难言、百口莫辩的苦楚,狠狠地瞪着安重华,恨不能将她剥皮抽筋。
只可惜,他的心愿注定不能成真。
接过状纸的曹知县,越看脸色越怪异。
乖乖,状纸写得精彩纷呈,细节处栩栩如生,连他看了都分不清真假……
安重华哪来的本事,竟让林夫人认下这样一份罪状。
片刻后,他轻咳一声。
“沈季,林夫人自白为了替夫君门下弟子争取秀才名额,曾在元佑十八年至二十一年间与你私通多次。
地点大多在林府,还有她身边的丫鬟作为证人。你如何解释?”
沈道学双目瞬间燃出两簇火苗,直要将安重华活活烧死!
“没有这回事!”
安重华凉凉道:“自古哪个奸夫嘴上会承认的,自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众人脸上神情霎时怪异起来。
方才讥讽任五娘的族长,露出难堪的神色。
唯有任五娘脸上满是快意,残酷愤恨地盯着沈道学:“他跟林夫人私通一事,我清清楚楚!
便是被我撞破奸情,他才要杀我灭口!请大人为我伸冤!”
安重华默默赞许一笑。
任五娘终于开窍了。
别人都要你性命了,你还只知哀求自辩。保命的时候,还自恃高洁有何意义,自然是什么管用便用什么。
等哪日胜券在握时,再来讲究仁善道义,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