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任五娘母女就被塞入猪笼,由几人推着往河边去。
沈道学无意识地勾起了嘴角,只要这两个女子一死,扣在他头上的污名立即就会烟消云散。
相反,还会得到刚正不阿的美名。
任五娘啊任五娘,为夫君做出这么点牺牲,你该高兴才是。
随着任五娘的逐渐下沉,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浮上他心头。
就在水位已经淹到任五娘下巴处时,一阵呼喝暴然而至。
“住手!”
紧接着十数家丁护着三位女子从围观的沈氏族人身后涌了出来,正是安重华带着曹知县及时赶到。
见此情状,连忙令人上前将任五娘母女拖了上来。
沈道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恼怒,却还是跟族长一并上前行礼。
“今日沈氏宗祠在此行家法,处置族中淫妇,不知庄阳郡主和曹大人所来为何?”
曹安脸上透出些许不自在。
人家宗族自行处置族中女子,跟外人、跟官府有什么关系。偏庄阳郡主硬要拉着他过来。
此刻被沈道学诘问,他也不发话,等着安重华开口。
安重华黑眸沉沉,如有实质般射向沈道学。
“宗祠家法,外人的确不该插手,可若其中有冤屈,曹大人理当应诉。”
冤屈?
曹安心中陡然发虚。
任五娘的事,他听夫人说了一嘴。
说沈道学认定任五娘带着女儿跟林盛厮混,明晃晃给夫家带绿帽子,便是外人听在耳中,也觉得未免太扯了点。
可这毕竟是沈家的家事,哪有闹上公堂的道理。
而听了这话的任五娘,在口中布巾被扯下来的第一时间,便声嘶力竭大喊:“民妇冤枉!民妇冤枉!
求曹大人做主,民妇绝没有跟林盛有私情!民女和小妮都是清白的,是沈家,沈家草菅人命!
请知县大人为民妇做主!”
好嘛,这下,不应诉也不行了。
曹知县头疼地看了眼不动如山的安重华,无奈道:“既有冤情,本官自然要主持公道。”
“胡说八道!”
沈氏族长气得脸色通红,“私通一事,族中已经查得清清楚楚,哪来的冤情。
曹大人还是莫要节外生枝,妨碍沈氏处置家世,以免误了大人的清名。”
好嚣张的话。
曹知县呵呵一笑。
他的确有心跟桃城的大族搞好关系,以免日常公务难办。
可这不代表他能明晃晃地允许这些大族威胁、轻视他。
沈氏是桃城大族又如何,他还是考过科举,朝廷指派的官员呢。
这沈氏族长竟敢对他呼来喝去,莫不当他是沈氏族中的家仆?
这件事,他还真就管定了!
“先论国法再论家法,究竟有没有冤情,还是等本官问过后再说!”
曹知县看向神情凄惨的任五娘和奄奄一息的沈小妮,眉头一皱,“先给沈小妮喂些吃的,也好让本官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