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王妃挺着孕肚,坐在灵牌一侧,面无表情地看着,不哭,也不笑。
跟在风雍帝身后的众臣见此,都忍不住议论纷纷起来。
“不是都说厉王和王妃伉俪情深吗?为何在厉王的葬礼上,王妃竟是冷静如此,一滴泪都没有掉啊?”
“眼瞧着,仿佛云侧妃比王妃还要更加伤心难过,听闻云侧妃当年便对厉王情根深种,可真是深情女子啊!”
众人说着悄悄话,但是灵堂空荡荡,哪怕是说悄悄话的音量也被放大。
不仅说悄悄话的人,连在场的其他人也听见了这些窃窃私语。
司徒燕冷着脸,扫向说话者,多嘴之人立马闭嘴低头,生怕变成枪头鸟。
风雍帝却仿若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只是深深地看着厉王的灵牌,眼里情绪复杂万千。
但最后,他还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王妃站起身,将点着的三炷香双手呈给风雍帝,然后低眉顺眼地抚着孕肚,站在一旁。
风雍帝扫了一眼她高高隆起的肚子,眼底划过一丝暗光,“说起来,厉王府,你也快生产了吧?”
被他的目光盯着,王妃心生寒意,但又不得不强忍着恐惧,站定。
她强作镇定道:“是。”
“这是厉王的遗腹子,也是唯二的嫡亲血脉了,愿他平安长大吧。”风雍帝道。
王妃垂在水袖中的手捏紧,一字一顿道:“有皇上金口玉言,孩子一定能平安顺遂。”
风雍帝将三炷香插进香炉,背着手对灵牌道,“司徒兄,你一路好走。”
他上完香后,跟在他身后的众臣也轮流上去上香。
“司徒爱卿,你放心,虽然你丁忧三年,但是朕会一直为你留着位置,静待你回归。”风雍帝拍了拍司徒燕的肩膀,道。
司徒燕垂眸拱手,“谢主隆恩!”
不一会儿,风雍帝便负手离去,而众臣们也紧跟着陆续离开。
厉王府再次变得冷清。
司徒燕对站在王妃身后的若澜道,“若澜,你陪王妃回去休息吧。”
一直把自己当成背景板的若澜点了点头,扶起王妃,离开了灵堂。
云侧妃也在乌嬷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灵堂里需要人守夜,云侧妃对父王情深似海,那便留下来守第一夜吧。”司徒燕突然说道。
“但是主子身子虚弱,根本就……”乌嬷嬷闻言,连忙反驳出口。
但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云侧妃就拦住了她,“好了,我来守就我来守。”
乌嬷嬷不解,“主子?”
云侧妃冷冷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才看向司徒燕。
“既然王妃身为王爷的正妻都无法给王爷守夜,那就由我来守!”
“黄泉之下,王爷也总归看清谁才是真正在意他的人!”
对此,司徒燕并无反应。
他转身就走。
但是,云侧妃深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却是苦笑一声,“果然子像父一般,都是冷心、冷情……”
另一边,若澜将王妃送回琉璃阁后,王妃以休息为由,将所有人都赶出了房。
宋嬷嬷担忧地守在门口。
若澜想着王妃今日胃口欠佳,早膳也只是吃了忌口白粥,便去了大厨房准备吃食。
自琉璃阁去往大厨房需要经过会客室,若澜刚经过,便听见有人在说话。
“王妃可真是冷心冷肺啊,厉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办丧礼也不见她露出半点悲伤的情绪,简直是心木冷漠啊!”
“对比云侧妃哭得撕心裂肺,那才是真正对厉王用情至深!我瞧着,那样的女子才当为厉王之妻啊!”
诸如此类的言辞,逐渐成为了众人议论的主题。
听得若澜心头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