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在一起了,纪瑜安肯定会生气,因为她没有答应这相当于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可如果回答没有在一起,不就是摆明了给谢靳屿机会说明纪瑜安还单身吗?即使是住在了一起,但依旧不能与纪瑜安有正式的关系确认,谢靳屿的眼神里满是这个意思,就差开口对他说这些话了。
谢靳言心里郁结得要死,还没找到合适的措辞去反驳谢靳屿时,却听见纪瑜安缓缓开了口。
“谢师兄,我想是你误会了,我不是因为谢靳言救了我才去照顾他的,我是自愿的。”
谢靳屿知道纪瑜安根本就不明白他的意思,这场较量是他与谢靳言才懂的。
“瑜安,我明白你肯定是自愿的,只是毕竟没有在一起的话,说出去也不好听——”
谢靳屿的后半句被纪瑜安堵了回去,她发现自己迈出了勇气的第一步后,就感觉谢靳屿很多时候像是在没事找事,故意刷着存在感的样子。
“谢师兄,我每一次来你都要扯其他的,我是来工作的。如果你不想跟我探讨工作,我想回去休息了。以谢师兄的能力自己保护展品和布展都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我听说涂先生的女儿原本与你就有关于展览的联系,她或许比我更合适。”
涂先生的女儿涂雯一直与谢靳屿接洽展览的事情,是她无意间在安白画廊上洗手间时听到前台与设计师的对话。
“那个纪小姐什么来头呀?老板非要用她,好像都没怎么听过她的名号诶?”
“不知道,我感觉老板好像很清楚对方的喜好。我其实觉得涂先生的女儿可能更合适,毕竟谁会有女儿更了解自己父亲的作品呢?由涂雯来协助保护展品和策展,总觉得效果会更好。”
“小道消息说这位纪小姐是这个古城什么壁画修复组的,艺术跟壁画修复还是有一定的差别的,如果不是老板的女朋友我还真不信,老板会踢走涂小姐选她呢。”
“哎算了,老板的事情我们哪里说得准,到时候不就知道这位纪小姐的能耐啦!”
纪瑜安等到声音完全消退后,她才从厕所的隔间里走出来。她对涂雯有印象的,因为涂雯不仅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从事艺术行业,她自己更是争气,以独到的艺术视角挖掘出了全新的感官,成为了现在艺术圈里炙手可热的艺术家和策展人。
她没有马上退出涂先生这个项目,第一她已经答应了谢靳屿,就没有半途反悔的道理。第二她也确实需要接活赚钱,给纪外婆治疗。
现在看起来是完全没必要的。
谢靳屿从上一次见面开始,就对她与谢靳言的事情非常好奇,好奇到就差直接窥探她们的二人世界了。话里话外看似是为了她好,实际上都让她感受到了强烈的目的性。
他应该是喜欢她,亦或者说为了跟谢靳言争什么东西,这两个可能性她都有想过,但她都有感觉也不确定谢靳屿真正的目的。
谢靳屿的暗讽,纪瑜安听得清清楚楚。她看出了谢靳言眸底的纠结,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反复和犹豫,让谢靳言不敢直接对着他人表达他对自己的情感。
“瑜安,你是在说气话吗?”
谢靳屿被纪瑜安突然的拒绝弄得错愕万分,一时间只想上前来拉住纪瑜安,却顾忌纪瑜安身边的谢靳言。
纪瑜安摇了摇头,手放在谢靳言的轮椅上,竟让她感到一丝平静和心安。
“谢师兄,是我为了接活快要忘记我的初衷了。我该好好坚持文物修复的,这才是我真正的心之所向。我想过了,如果我这次接了展览,以后还会有其它展览会分散我对壁画修复的注意力。你现在找涂小姐还来得及的,抱歉了谢师兄。”
纪瑜安抓着谢靳言轮椅把手的手指一下子紧了起来,没等谢靳屿反应过来,就把谢靳言推出了谢靳屿的办公室。
她算准了谢靳屿不会追出来,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好面子的人,办公室外都是他的员工,以他趋利避害且目的性极强的个性,他甚至不会向他人解释为什么她中途退出。
谢靳屿忽然感觉自己并不是真正了解纪瑜安,至少在他的认知里,纪瑜安根本就不会作出现在这样的举动,除非是跟着谢靳言学的。
安白画廊的外的树枝随风摇曳着,寒风刺骨地朝纪瑜安吹来。
“为什么又决定不接了?真是因为那些原因吗?”
谢靳言的声音从纪瑜安的面前下方徐徐传了上来。
“嗯,是呀。但也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谢靳言不能回头去看纪瑜安的表情,只能用心地用耳朵听着纪瑜安随风飘荡而来的声音。
“见不得你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