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明白过来。
当年,晦云苦苦等待母亲,由期待变成了被抛弃的憎恨,他为了存活,甚至用肉体凡身修炼了禁术,只为了保护唯一值得留念的人——念禾。
而最后,念禾也成了祭品,他的最后一根弦崩塌,把一切恨都留在了这人间。
所以,做出了决定,既然祥云城的人如此喜欢供奉神灵,那么就算他除掉了神灵,也要让这荒谬的一切继续下去,也就是,自己成为这个嗜血的神。
这也就是为什么虽然神灵被除掉,但书中记载,祥云城还有数百年的噩运,因为他顶替了原本的怪物,继续滋养人的贪念。
“要想要财,就那胳膊换,要想要长寿,就拿子孙的气运换……”桃夭坐在供台上,嘴角带着血,嘴里默念着一切。
沈清辞握紧了拳头。
再这样下去,她将会被永远困在这个梦魇当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些事情。
想着,他慢慢走近,将声音放轻询问:“晦云,你恨谁?是祥云城的百姓吗?”
必须找到他最深的执念,才能化解一切。
“我恨谁?”桃夭噗笑,又舔了舔带血的手指,“我恨母亲啊,她说过,带我走的,我以为她真的会回来,现如今,怕是待在哪个地方享福了吧。”
说完,又笑了起来,笑得是如此凄惨。
原来他最深的执念,是母亲的抛弃。
“背叛我的人,都得死,可是我找不到她,我找不到……”桃夭突然又落泪,拿起腰间的那把晦云扇,手指摩擦在扇子上,喃喃,“等到我玩够了,就要像书中写的那样,成为扇魂,这样我就可以不被寿命限制,一直等,等到亲眼看到母亲,然后把她杀死……”
她说着,似乎是累了,侧身躺在贡桌上沉沉睡去。
沈清辞握紧手中的剑柄。
往后的百年,他以神的身份不断折磨着祥云城的百姓,双手沾满鲜血后,成为了扇魂,那心中最深的执念,就还是母亲这二字。
但到底该去哪找他的母亲,这幻境,难道就真的没有破解之术了。
想着,沈清辞蹙眉看向这个庙宇,四处都布满了怨气,或许有一个法子可以一试。
想着,他闭上双眸念起显灵术的咒语,一股股修气弥漫在空气当中,随之,一个又一个的怨灵浮现出轮廓。
这些都是因为被屠戮而困在此处的灵魂。
“答者,我助你超生。”沈清辞睁开双眸,提出了条件,随即问道,“第一个问题,当初这里究竟为何被这个冒充神的凶灵所占。”
一个怨灵主动飘出:“我知!因为这里本来住着的确实是大公无私的仙人,他曾与神友立下赌约,他说,只要要所求皆所得,那世间便会变得美好。后来那仙人将庙立在了这里……”
“刚开始的几年,人们过来许愿,他都一个个满足,可后来,愿望却越来越夸张,人们的嘴脸也越来越可怕。”
“直到那日,他因去赴友人之约而离开了几日,回来后却发现因为没能满足愿望,百姓竟然开始咒骂甚至损坏了庙宇。”
“所以神怒了,就彻底离开了这里,但后来,百姓的欲望招惹来了这个凶灵,他也学着神的样子建庙宇,但要求每次许愿都需要付出代价,以此来强大他自己。”
沈清辞听着一切,总算明白了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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