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觅夏唯恐狗主人明白过来,着急只想着赶紧走,冲卓满摆摆手,开着车就跑了。
荒漠上又起风了,卷着暗黄色的沙子跟着倪觅夏的车后面打着转。
冬天又要来了,卓满站在那看了很久,直到那辆车完全消失在视线里。
倪觅夏却完全不知道身后的这道目光,她急着第一时间赶回去,好不容易到了救助站,她站在门外喊他们来帮忙。
狗子明显对突然出现的这么多生人感到格外紧张,不安地挣扎,好在嘴巴还一直捆着,它没办法咬人,自己也没什么力气。
还是被直接抬进了手术室。
等倪觅夏消毒过后走进手术室,丁海铭已经带着新人围在手术台旁边了。
狗子脖子上的锁链已经被解了下来,说是链子倒不如说是铁丝,给狗的脖子割得血肉模糊。谁也不知道,这日日磨着它皮肉的东西已经存在几年了。
用推子小心把身后的毛推掉,狗是侧躺着,一条后腿上满布各种伤疤,烟头烫伤的痕迹,还有烧火棍子鞭打的痕迹。莫佳在旁边已经心疼得掉了眼泪,她恨恨地说:“怎么这么大仇啊!”
她伸手去抚摸那些伤口,狗子开始浑身都是紧绷的,等莫佳轻轻抚摸了几下,它终于冷静了下来,嗓子里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呜”声。
倪觅夏说:“我猜它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抚摸过。”
几个人都没了声音,他们平常看到的都是陷入困境的野生动物。无论伤得多重,毕竟是自然环境造成的。
而面前的这只狗,所有的不幸,却都是它最信任的主人亲手缔造的。
狗是群居动物,对团队中的领袖格外依恋。和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它们就自然把主人当做了头领。只会一颗心全都在主人身上,完成他交代的任务,保护他的安全,即使被驱逐被虐待,依然甘之如饴。
面对如此忠诚的朋友,主人是怎么能忍心去伤害它的呢?
倪觅夏相信,无论是烫伤它或是抽打它的时候,它都没想过反抗。
此时丁海铭已经给它整个检查了一遍,“前腿的伤比较严重,我一会儿给它上个夹板,骨头拍一下,我怀疑有粉碎伤,应该接好也还是会瘸的。身上这些旧伤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后背的伤口觅夏处理得不错,我一会给它缝针。好了,大家准备吧。”
几个人立刻忙碌起来,为了怕狗子因为太过疼痛而伤人,丁海铭给它进行了呼吸麻醉。
等任磊从外面采集数据回来的时候,狗的手术已经完成了,麻醉劲儿刚刚过去,自己躺在手术室的地上左摇右晃的,强撑着要爬起来。
任磊进门看见它就笑,“太好了,我终于有狗了!起名字了吗?”
倪觅夏撑着下巴看着狗子还不清醒的样子,为难地说:“还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养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