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倩听言,愣住了。
霍太太?
她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被人称呼过,尊重过?
何倩平缓下刚才失控的情绪,怔怔地望着眼前的霍言深,他的所言所为都对得起霍家大少爷的教养。
她为杨蓉能生出这样的孩子,感到宽慰。
她轻点了下头,接受了霍言深的道歉,但,只是接受霍言深的。
霍言深寒眸掠过杨蓉车头的方位,轻言一问:“家是住这附近吗?”
“前面。”叶温婉毫无忌讳地指了指前面的方向,对着霍言深浅笑一语。
两人目光擦过,对视一笑。
霍言深是她值得信任的人,让他知道并没有什么不妥。
随后霍言深给了杨蓉司机一个电话,让司机将车子开去他指定的车行维修,他们三人漫步前往何宅。
没想到,何宅今天迎来了另一位霍先生。
陈管家招呼着上楼,佣人沏好茶点,三人围坐在二楼客厅沙发处。
霍言深幽幽地望着何倩佩戴在胸前的蝴蝶胸针,手握茶杯,极力回想着,曾经在哪见过的画面。
半响过后,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掀眸试探,“霍太太,七年前,我是不是见过你?”
闻言,何倩顿住了。
那静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地蜷缩到了一起。
她战战兢兢抬眸,看着这张沉静俊朗的脸,想起了当年那个站在车库门旁的小年轻人。
当时霍言深才20岁,参加完同学生日会回家。
下车后,便看到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在哭。
更让引起他注意的是,这个女人竟能在无人跟随的情况下,开动起自己妈妈的车。
正当他要上前询问的时候,女人狂踩油门,差点撞伤了他。
而那女人的胸前,佩戴的,就是这枚钻石蝴蝶结胸针。
那晚的雨下得很急很大,电闪雷鸣的。
直到深夜,他被父母的吵架声吵醒。
妈妈被爸爸拽到在地上哭,爸爸披上风衣,翔叔送他出了门。
从那天起,父母两人的关系就不像从前那样,亲密了。
随后,他只记得,爸爸连续好几天都去了医院,看望一个叫叶良的男人。
当霍言深从回忆里出来的时候,何倩一声回答,让他眉心压低了几分。
“没有。”
说完,何倩神情有些慌张,用手肘轻推了下坐在身旁的叶温婉,“温婉,打电话问阿琛,今晚回来吃饭吗?”
听言的叶温婉,诧异地眨了下眼,浅笑回答:“阿姨,下午不是才跟你说过,阿琛今天晚上要晚点回来。”
“是吗?我有问过?”
霍言深审视着何倩的几个不自觉的小动作,猜测着她没有说真话。
见过如何,没见过,又是如何?
为什么要说谎?
霍言深知道何倩的事并不多,只知道她是父亲在伦敦养着的小三,得了精神病,一直住在精神病院里。
他抬起手腕,看了下腕表上的时间,礼貌地向何倩做了下告别后,离开何宅。
何倩挽着唇角微笑,可就是不再正脸抬眸,看他一眼。
临走前,霍言深站在下一楼的阶梯上,眼神又不自觉的停留在那蝴蝶胸针,向何倩多问了一句:“霍太太,您佩戴的胸针古着好看,是奶奶亲手设计的那款吗?”
谈到蝴蝶胸针,那是何倩最引以为傲的事情。
那是自己当时在伦敦因电影角色获奖后,霍惠仁在后台亲自送她的。
她抬手沿着蝴蝶翅膀的边缘摸了下,笑言:“是霍老太太亲手设计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蝴蝶。”
此话一出,霍言深的眸光动了下,那晚他没有认错人。
七年前,她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市都?
得到答案后,霍言深转身提步下楼,走了几步后,又定住了。
回头,仰望着同何倩平行站在一起的叶温婉,主动开口,“温婉,你送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