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王望农问他挖完了没?他说完了,实在不容易。
王望农笑着说,你真是个牛人,有毅力,我佩服你!他还问,赵胜利挖得怎么样了?
赵月江一笑,说,我哪有时间管他们?不知道,不想管,但肯定没挖多长,就俩人,一个时常还要出车,一个年龄上去了,不顶用。
王望农说,上次曹莲花家漏水的事,我给南庆仁说了,他一听很佩服你的判断力,也感谢你及时挽救了一场事故;
如果那次真出了事,我们俩都有责任。他说他把这事一直记在心上,每次开会就拿出来给大家说一说,一来宣传一下基层干部的先进事迹,二是通过这个案例,让大家注重一下安全问题。
赵月江笑了,他先跟王望农道了声感谢,接着说,你们不要刻意多说什么,本来没多大一点事,再经你们“添油加醋”地上升到某一个层面拿来说事,感觉有点不好,上纲上线的,挺别扭!
王望农“哎呀”一声,反对道:“你可不能这么想,上次的事不是小事,如果真出事了,你也知道后果咋样!
“这件事呢,让南庆仁对你刮目相看了,他说你对入党的认识进一步加深了,从前期看,你通过了组织的考验,希望能再接再厉,心里装着新河村的百姓!”
“是!”赵月江像一个兵在接受长官的命令,他的声音很响亮,同时也下意识地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
两人挖了一周,还没完成三分之一,眼看着赵月江已经挖通了,他们心里又不安静了:早知道这样,咱们再坚持一下!现在人家挖通了,咱怎能理直气壮地从人家门前接着挖呢?
就算月江是咱侄子不介意,可别人会怎么议论咱?唉,想来真是丢人,咱是做长辈的,就这么给小辈们做榜样的?惭愧!
俩人又慢腾腾地挖了半天,越挖越不想挖了,毕竟潜意识里已经有了更好的方案,心里一下子有了惰性,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开口罢了——直接从赵月江家门前接上多好!
俩人挖累了坐下休息,赵胜利抽着闷烟说:“都怪我!当初再坚持一下不就完了?可实在太坚硬……”
“现在说那有啥用?求人家去?多丢脸!咱这老叔当的,实在丢人!”
“我把月江小看了,娃这几年进步多了,王望农还是厉害,把一个小混混硬是拉上正道了。”
“扯远了!你说咋办?还继续挖吗?哎呀,真走错了一步棋,咱俩活老了都不会算个账,你看看这才挖了多少?三分之一还不到!唉!”
赵胜利沉默了一阵子,扔了烟头说:“如果厚着脸皮去问他,他一定能答应,只是,咱这当叔的脸上挂不住啊!”
“谁说不是呢?”
“挖吧,先挖着,时间还长着呢!都是自作自受,自讨苦吃,能怪谁?再瞎折腾,还不够人家笑话!”翻起身,俩人又开始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