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洪七走了还不起来?”
叶若依揉了揉埋首在桌子上的少年双耳。
“你猜猜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他声音闷闷的,感觉放在自己耳朵上的手被拿开,不由抬头看着她。
这道士清澈的眼中深藏歉意,让叶若依看个分明。
“阿玄做道士多久了?”
叶若依伸手将他头上木簪拿下,又回屋内拿起一把牛角梳走来,将他方才用内力蒸腾干的头发打散细细梳起。
“如果硬要算,我六岁时被大伯带去龙虎山授箓已经到现在已经十七年了。”
这是他家传,大伯是道士,老爹也是道士,只不过他六岁授箓完就回学校上学,没有留在琼华宫。
如果不是玄女娘娘,他甚至连度人经都忘得差不多。
“那阿玄可还记得授箓的时,说过什么?”
叶若依灵巧的将他头发束起插上木簪。
“戒除情性,止塞愆非,制断恶根,发生道业,从凡入圣,自始及终,先从戒箓,然始登真。这我是知道的!”
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叶姐姐,脸上勉强带着笑意。
知道又如何?他不敢说自己完全拿起,更不要说自己从未想过放下。
六年了,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变化,玄女娘娘是什么意思他日日烧香也没有回应。
难不成要在这些世界一直流浪下去?那是他倒霉他认了,可她呢?
“姐姐,你饿……”
叶若依把一本书拍在他手上。
“我不饿。”
她揉了揉道士的脸颊:“生而有涯,知而无涯!现下我却觉得生也无涯,也好,以无涯随无涯。”
找他是自己的选择,阿爹也知道,她从未后悔过。
只是这傻子有了牵挂以后,变得更加犹豫了。
“看书吧,今日我做饭。”
叶若依起身走进厨房。
李玄一低头看着这本书,庄子。
抬头看叶姐姐已经进了厨房,李玄一连忙将书放在桌上,冲进厨房制止。
“你不能剥夺我给姐姐做饭的权利!”让她进厨房,自己的胃就别想要了!
“不是让你看书?”
叶若依蹲在炉灶前背着傻小子藏起自己的微笑。
“姐姐是想告诉我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吗?”
“我是让你看书!”
还是个傻子,她心里一叹,起身把位置让给傻道士。
看着他熟练地蹲下在灶膛前点火的样子,叶若依想这傻道士这辈子都难成超脱世俗的高人。
“姐姐,今日吃鱼好不好?”
他把养在桶中的鲢鱼拿出来,这鱼乖乖待在他手中没了在桶中翻腾的精神样子。
反而是他清澈的眼眸里面没了歉意变得神采奕奕。
她不悔,我有什么不敢拿起?
“好。”
她莞尔一笑,心思澄明,见性为本也算是得道。
岁尽,大理四季如春,华山却已经下了多日大雪。
这场大雪封山,将一些来凑热闹的武林人士隔绝在最为凶险的华山北峰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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