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的火光,正是“铊”的名字来源,可笑的是,它的英译翻译过来,是“绿芽”。
她觉得不是绿芽,而是鬼火。
言语卿骇然不语,久久没有动作。
她找出来了。
太子的血沫里,隐藏着铊元素。这样的剂量,不足以让他产生急性中毒的反应,但铊对哺乳动物的毒性高于铅、汞等金属元素,久而久之,沉疴难继。
铊中毒具有不可逆转性,到了后期,不仅肺部,智力、视觉、机体和语言等功能都将会完全退化或失去,还会留下永久的后遗症,直到去世的那一天。
她双拳握紧,豆大的汗珠从额间划下,心思暗沉,这一瞬间想到了许多。
想到皇后,想到皇帝,想到太子妃,这些人,群狼环伺,看似都是他的父母、妻子,实则这些人才是最有可能给他投毒之人。
帝王之家,幸运亦不幸。
又想到了弹幕里说太子悲惨的结局,实质上,这不是命运的必然,是人为的操纵。
也许她不该去期待命运的安排,必须凭自己去创造命运、改变命运。或许沈澈也不是必死,所有的结局也并非都已经书写好。
言语卿恍惚着,从朝霞榭里逡巡着走了出来。夜色浓郁又沉闷,她走了两步,忽地双手提起裙裾,往密道奔去。
这件事,沈澈必须要知道。
晋王府。
是夜,乌云蔽月,因快要下雨,蜻蜓低飞,空气沉闷。
言语卿走入青川如镜,空无一人,就连洒扫的人也不见。她脱了靴子,踩着竹片,风尘仆仆地往里走,余光看到一个人影晃过。
言语卿脚步一顿,“殿下?”
画屏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刚收到傅天衡从西郊猎场递过来的信,正要开启,一听有声音,连忙走了出来。
显然没想到是她,震惊了好久,“女郎怎么回来了?”
“我有事要与你们殿下说。”
言语卿环顾周围,看来沈澈还没有回来,她也不方便入他的寝殿,于是就在书房里软榻上坐着等。
“殿下进宫去了。”画屏连忙上前给言语卿煮茶,“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什么重要的事。”
“殿下的事,我们也不敢过问。”画屏垂着头,比平时更为乖顺。
这位言女郎,殿下是之前吩咐过的,可以自由出入青川如镜。
甚至于由于她的原因,他进出青川如镜的寝殿,都得要向流萤通报了。
做属下的,最是会察言观色这一套。殿下不曾让女郎有如此待遇,就连原来的荣寿郡主,也是一律无召不得进入私人领域的。这位,极为特殊。
殿下对她,不是外室,更不是通房。说王妃规格都不足为过。
他得要好好特殊对待。
“女郎且先喝茶,我着人去拿些甜点、糕饼过来。”画屏观察着她的表情,觉得她面色甚是苍白,没有太多血色,仿佛累得不行,低声问,“女郎还没吃晚膳吧?”
“没有,好饿。”
听画屏这么一说,言语卿才记得自己一整天几乎连水、饭都没碰。
她立刻觉得自己饿得不行,让画屏下去准备吃食去了。
画屏将信件随意放在言语卿面前的桌案上,向女郎作揖后,出门去安排晚膳去。叮嘱完这边,他招手让值班小厮过来,侧脸附耳道:
“快进宫,给殿下传个消息,就说言女郎回来了。”
小厮是个直的,多嘴问了句:“就这一句?”
“就这一句够了。”
一句就能让那位不顾一切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