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中书舍人上折子,说家中母亲病逝,他丁忧回家守孝三年。”
言语卿静静地等待沈澈继续说。
“昨夜,监察御史张大人死于家中。根据太医的说法,死因是突发疾病。”
“……鬼才相信,那么巧,就突发疾病?”
言语卿低着头思忖,不自觉地跟着沈澈往里走。中书舍人、监察御史皆被寻了由头、寻了方法打杀的打杀,丁忧的丁忧,傅国公被京畿卫收监,更不是偶然。
他们都触到了后党一派的利益。
皇权倾轧,豪门权贵争权夺势,无所不用其极,转瞬之间定人生死,而留给后人的不过是在史书上的寥寥数语。
沈澈没有告诉言语卿的是,傅国公已年过半百,是太子一党的得力重臣,这样一夜之间入监,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京都各个府衙大门紧闭,人人自危。
“收监总有理由,用的是什么理由?”能让国公爷入监的,肯定不是什么寻常理由。
沈澈目光复杂,盯着言语卿:“与沈嘉有关。”
沈嘉身世并不如他以为的那样清白。多年前,傅氏与崔氏有旧,曾经沈嘉母妃如何上位、如何死去的,傅氏是否有参与,如黑暗里的旋涡,一寸一寸地展露在阳光之下。
子嗣血脉一事,往往是官家大忌。
她昨天受了惊吓,今天他也不欲和她说太多太细节。
更何况,说到底,庄、林二党,都是秦王的人。
言语卿与秦王沈嘉之间,有不清不楚的秘密,瞒着他,也不打算告诉他。
沈澈目光显而易见地闪过一丝戾气,但他很快就掩饰住了,并没有在她面前显露。
“如果与沈嘉有关,或许沈嘉后面问斩的时间要提前了。”
言语卿其实想问的是是不是他们的“交易”也要提前些、紧迫些了?
沈澈忽然不动了,回头看她。
言语卿追问:“怎么不说了?”
“你一路跟到净室来,”沈澈神情寡淡,睥着她,“是要帮本王洗澡吗?”
言语卿:“!!!”
她这才发现听得入神,已经随着沈澈的脚步往净室走了半天。沈澈神情矜贵、清高,一副她再看下去就要占他便宜的样子,令言语卿气得牙痒,当下转身离开。
出了青川如镜,言语卿问了流萤江枫渔火的住处。
来到的时候江枫渔火一人躺在一边。两人一看到言语卿,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女郎可有大碍?”
言语卿打量了江枫渔火,确定他们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才放心下来。
她们两人一路跟着她受苦受难,她们受伤了,言语卿还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渔火:“女郎,昨晚的战况怎样?”
言语卿:“……什么战况。”
渔火再接再厉:“装什么傻呢女郎,就是关于你们一并繁衍后代的事。”
言语卿求助的目光望向江枫,期待她能管一管渔火。谁知一转过头,江枫面无表情在旁边听,没有要插嘴的意思,甚至神情里还有一丝期待。
“是不是我说的,咱殿下那个身段,是不是很厉害?”
言语卿叹气:“……他不行。”
江枫、渔火:“???”
渔火瞥了一眼女郎脖子上若隐若现的暧昧红痕,这不太像是不行啊。渔火斟酌了一下用词,指了指她的脖子,“看这个状况,好像很行啊。”
言语卿瞪了一眼渔火。
“他真不行。”言语卿开始甩锅。
【传下去,晋王不行】
【请大家周知:晋王不行】
【晋王:我每天被人编排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