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五嫂叫得妙。
言语卿面色微沉,摩挲着手上的茶盏,“好久不见了,荣寿郡主,郡主还是叫我女郎吧。”
“大姐姐好奇怪,明明都已经嫁人了,还叫什么女郎,有失体统。”言三娘在旁边阴阳怪气的接话,“怎么,如今五王爷失了势,大姐姐就恨不得撇清关系了?”
众女郎笑了起来,声音细细的,带着嘲讽。
“别理她们,她们嘴巴都是不饶人的。”林宁夕笑着,转身就走到了一幅挂着的画前面,继续蘸墨汁,往上面涂涂抹抹。
要不是林宁夕明里暗里的授意,这些人又怎么能对她出言不逊。
尤其是言三娘,是个蠢的,冲锋到最前面,恨不得在林宁夕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我们在这猜诗作画,言三娘提到了你,我才想到,五嫂也算是老熟人了,也就让三娘去王府将你借过来陪我们玩上一会。”林宁夕笑意浅浅的,阳光在她身上落下,渡上一层浅浅光晕。
“你们可不要欺负了她,否则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言语卿看着她作画,脸上似笑非笑,没有多说什么。
林宁夕凝神作画,旁边三三两两的女郎围观,不一会儿就有人赞叹:
“宁夕还是一如既往的才华横溢,三两笔就勾勒出壮美山河啦。”
“宁夕在我们之中,丹青是最厉害的,每次看都要佩服一次!”
“那可不,也不看人家师从谁?”
“手把手、嘴把嘴教,能不教得好吗?”
几人成双,打着趣,气氛很是暧昧。
林宁夕面色微红,“你们几个小蹄子说话这样没边际,可不要怪我下次不叫你们出来玩了。”
言三娘笑着说:“这次我可帮着她们,宁夕姐姐,谁不知道你这一手丹青师从我们晋王殿下。能有三好居士亲自指导,能差到哪里去?”
言语卿笑容收敛,原来沈澈还教过林宁夕画画。难怪她画风里有沈澈的痕迹。
也是,这两人自幼算是一起长大,原来林宁夕喝多了不还说过么,两人一起干啥干啥干啥的,风花雪月、暧昧无边,教作个画可太正常了。
她心下不悦,却不想表现出来。
林宁夕叫她来,就是看她不自在的,她偏不想如林宁夕的意。
“以后成婚,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羡煞我也。”
“别说啦,我都酸透了,你们这些人!哪壶不开提哪壶?谁不知道他们两一对璧人,天作之合。”
有女郎笑骂着,走到言语卿身边,“五王妃,你说是不是?”
言语卿假笑:“当然是。”
“这么酸,赶紧过来喝桃子酿。”
这是京都里时兴的饮品,在一种贵族女郎里流行得很,其实就是桃子榨成汁,在冰库里放个几天,发酵出酒精,有一些淡淡的酒味。
言语卿撩了撩鬓角的发,端起来浅浅地喝了一口。
有女郎不高兴了:“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大家都喜欢喝,你就小小喝上一口?”
言语卿就知道会有这一出,她没有再拿起杯子,“昨日贪杯了,多喝了些茶,今天喝不下了。”
“你的意思是王二娘酿的桃子酿不好喝吗?大家都喝了三四轮了,你这是不把我们当成朋友啊。”
说罢就让旁边伺候的小丫鬟倒上了一排的桃子酿,二十杯,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小茶几上。
“喝了我们就是好朋友。”言三娘指着茶几上的二十杯桃子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