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了沈澈语气的不善,他虽然面色寡淡无情,与平日里没有太大区别,但是就是能感觉那不遮掩的怒意。
傅天衡都已经傻了,肠子都悔青了,他提的这是什么问题,他殿下又给他回了什么答案?!
大无语!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想着要挽救场面,连忙把罗盘放到了上面,“说完了,三个优点,说得不错,下一个下一个!”
沈苌跟着热场:“继续继续,下一位要是说不出来,就要罚酒了哦!”
罗盘继续转动,气氛又被带了起来,渐渐地,酒意上头,大家都忘了刚才的场景,又热闹了起来。年轻女郎和郎君缠闹在一起。
沈嘉沉默不语,好像刚才沈澈说的六个字完全没有入他的耳。
可桌案下握紧的拳头和揉成一团的衣衫,早已泄露出他难以遏制的情绪。
沈澈在对面依然垂首自斟自饮,偶尔和他们说笑,谁也没有再注意刚才那六个字带来的震动。酒过三巡,女郎们提议要跳宫廷舞,两两成群,交换着换舞伴,一直到所有人都轮过一遍。
丝竹声起,言语卿昏昏然跟着节奏起舞,心中越想越气,越想越恼,心里恨不得把沈澈当场给撕了。
太后看着在场女郎郎君们起舞,心中高兴,往舞池这边看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
言语卿盯着沈澈,两人不断更换着舞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趁着场面一片热烈混乱,言语卿捉住了沈澈的衣带,将他扯了过来,顺势攀上了郎君的肩膀,作出一副欲跳宫廷舞的姿势。
言语卿咬牙切齿地对他压低声音,狠声道:“你给我出来!”
“去哪?”沈澈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垂眸睥着她,明目张胆地问。
言语卿心一惊,递给他一个小点声的表情,“去外面!你挑地点!”
语气极为凶狠,恼意极其盛,看起来是要找人算账了。沈澈放下言语卿的手,深深看了她片刻,忽地转身,离开了大殿。
众位郎君女郎跳得热烈,酒意上头,谁也不知道晋王殿下离开了。言语卿却是胆战心惊,本想着他再怎么也会绕一下再离开,谁知道沈澈竟然毫不顾忌地往大门直接走了出去。
言语卿没有他这个胆量,借着跳舞的势头,往偏门走去,越过热闹的舞池,绕了好几个弯才出了大殿。
她匆匆忙、又乱又急,满目烛火惶惶然,宫娥侍从在荷花池边调笑说话,太后寿宴,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声音,她本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可哪里都不清净,连荷花池边都坐满了人。
言语卿只得跟着灯笼到处走,沈澈早就出来了,也不等她。
这里是沈澈长大的地方,他比他熟悉不知道千百倍,而她根本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只得凭着本能往人少的地方去。
渐渐地,旁边宫女说笑谈话的声音变小了,周边花浓月淡,安安静静的,她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道上。
宫廷巍峨,一片寂静。
言语卿莫名地感觉到有些害怕,话本子里那些深宫闺怨里的故事难以遏制地在脑海里全然过了一遍,鸡皮疙瘩一个一个全部起立。
她脚步顿住,转头就要往回走,突然一个力量将她扯到了一旁,言语卿站不稳,跌靠在假山的岩石边上。
沈澈半个身体隐没于夜色之下,“五嫂可是迷路了?”
言语卿一听到他的声音,心中的惶恐与害怕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刚才的羞怒和气恼,她两步并作一步,上前一把揪住沈澈的衣领:“沈澈,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