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卿腹诽,沈端嘴上说得冠冕堂皇,沈澈又岂会是好惹的。
好一个借,是他这样借的吗?
果然,沈澈单手将披风围住了她,裹了个严实,声音低低,语气冷漠:“本王说了,本王无人可借。”
“救死扶伤乃是仁义之事,便是父皇听了都要说一句仁心仁德。七弟未免太过于严苛无情了。难不成只有晋王军是人,我秦王军不是人了?”
沈澈道:“四哥,本王的人,别人用不得。”
他长剑未收鞘,仍然垂在右手上,寒冷的光芒刺得言语卿一阵胆寒。
气氛过于剑拔弩张。
【打起来我要看他们打架!】
【说得对说得对,我就喜欢男一男二为女主打架】
【沈端原着男主光环过于强大,我们澈澈是不是要避其锋芒比较好】
【放屁,我们晋王殿下才是男主】
言语卿抬眼看到面前弹幕,觉得“避其锋芒”很是有道理。可不是么,沈端作为原着男主,贸然与他起冲突不是什么明智选择。能苟到最后就苟到最后。
只是沈澈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天潢贵胄,半点不可欺。这样夺人,摆明了在他底线上跳舞,沈澈很有可能忍不了,可她却不能不阻止。
一念至此,劝架和事佬上线。
言语卿从披风中探出头来,冲着秦王一笑:“秦王殿下治下仁慈,令人感动。既然秦王看得上我,那是我的荣幸。秦王殿下染了疫病的属下我已经治疗了,您若不信,可以自己去柴房看看。”
沈澈目光幽深,落到了怀中的女郎身上。
言语卿却没看到,她向沈端挥挥手:“秦王殿下还不快回去?”
沈端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正在踌躇。
沈澈薄唇贴着她的耳廓,热气喷洒在她耳边,听不出情绪:“真治了?”
言语卿低声回:“顺手就治了,也不知道治好没,治不好就算给我练手了。”
又看向马下的沈端朗声道,“秦王殿下,人你也借了,人我也救了,你还不满意?还要怎样?”
沈端面容含笑,“那么便多谢女郎相救了。”
“那就赶紧让你的手下别拦着我们了,快快放行,否则一会儿场面难看。今日难得天气好,我与我们家殿下还要……还要深夜游玩。良辰美景,春宵一刻,秦王殿下也不要太不解风情了。”
言语卿面露娇羞,依偎着,眼角睥着沈端。
女郎娇娇柔柔,依偎着郎君,面上似有无边风月。她披着沈澈的披风,只露出个小小的脑袋,但脸上的灵巧风流、明媚亮烈,丝毫不掩饰。
真真假假,如雾里看花。
“七弟兴致真好。”沈端含笑,向手下人示意,“七弟携美出游,路上注意安全。”
追风疾驰而去,带起一落烟尘。
眼看离开的两人消失在夜雾中,沈端面上的笑容也一寸一寸消失了。
“磨墨。”
“是,殿下。”属下问,“要写什么?”
“晋王于腊月初十火烧秦王军粮仓,有反意,大患,请圣上示下。”
沈端冰冷的表情若暗夜里的恶鬼,再看不出半点温和:“写完后即刻着人往京都送去,绕过太子,直接递送大正宫。”
大正宫正是皇帝所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