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抬眉,淡淡道:“来了?”
言语卿眉眼明媚,如空山新雨后般清丽,“当然了,殿下召唤,万死不辞。”
沈澈从桌案上起身,向僧人微微欠身,“庶务缠身,本王先离开了。下次有机会再来找大师参禅。”
僧人也随即起身,向晋王行了礼。
“女郎且慢。”
言语卿正随着沈澈往院落外走,忽地被僧人一声叫住。
言语卿有点错愣,指着自己:“大师是在叫我吗?”
灰袍僧人几步靠近言语卿,将她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目光如有实质,仿佛把她从头到脚都扫射了一遍。言语卿被打量得浑身起毛,皱眉疑惑:“大师你这是……”
僧人忽然道:“可惜了。”
言语卿:“??”
言语卿立刻虚心请教:“大师,何谓可惜了?”
僧人抚摸灰白的胡须,冷冷地看着言语卿:“异世之魂,祸国孤星。”
言语卿心一沉到底,面色刷地发白,只感觉手心发了冷汗。
她不敢看身后沈澈的脸色,面色有些难看地对僧人道:“您这是说什么呢?”
一说一个准。
“哦?”沈澈端立门边,漫不经心地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怎么个祸国孤星法?”
“妃袍凤冠,遇水死劫。英年早逝,可惜可惜……”
言语卿白着脸,追问道:“妃袍凤冠是什么意思?”
高僧的脾气总是如此古怪,待言语卿还要再问清楚,他已经不再理会她,任凭言语卿怎么叫,高僧充耳不闻,就径直走入了内院。
言语卿心事重重,仿佛是受到了很大打击。
沈澈走在前面,言语卿心不在焉地走在后面。连廊回环,一不小心,沈澈一停下,她便撞上了他坚硬的背后。
言语卿低低呼了一声,本能抬头,便看到沈澈垂眸看她,眼神带着复杂的意味。
他声音略带压迫地,缓缓地道:“妃袍凤冠的意思是,既做妃子,又做皇后。”
言语卿啊了一声,有些恍惚:“如此命运多舛吗……”
太抽象了,言语卿无法理解怎么可以既做了妃子,又做了皇后。不过后面的话她是清楚了——遇水死劫,英年早逝。
言语卿本是不相信鬼神之事的。奈何高僧一眼便看出她是异世之魂,让她一下就不得不对此僧人的话警醒……
“高僧不过说的是表象。”沈澈淡声道,不见安慰,只是陈述。
“殿下怎知如此清楚?”
沈澈回身离开,便走便继续道:“他是本王的二哥,本王自然清楚。”
言语卿:“!!!”
顾不得刚才被唬了一跳,她惊诧地跟上去:“你、你二哥怎得看上去年纪这样大?还有,二皇子不是说英年早逝,怎么会、怎么会来着西山寺落发做了僧人,而且殿下说表象是何意?还能改对吗——”
沈澈神情不耐,“你还有多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