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存着一丝念想，他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太上老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轻笑出声：“不会。”
他想，自己还是太心软了。
不想骗他，若他不是应劫人，作为太清道德天尊化身之一的自己，怎么可能看上他？
“老猪懂了。”八戒沉默半晌，点了点头说。
早有预料的事，只不过还想听他亲口打断自己的念想罢了。
对于八戒来讲，太上老君亦师亦父。
若不是重活一世，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将自己的苦难，与太上老君牵连在一起。
四周寂静，只有八戒的哽咽声，他转身离开，离开前对着栢靳说：“师父，弟子要他同样堕入猪胎，轮回五百年，望师父成全！”
“为师知晓。”栢靳点了点头应道。
八戒的身影越走越远，太上老君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小白、悟净，跟上你二师兄，别让他出事。”她淡淡地吩咐道，随后看向愣着的太上老君，“这般作态，又是做给谁看？”
他抬眸看向九天，带着回忆式的叙述道：“老道第一次见卞庄时，他还是个孩子。
大雪天里，他孤零零的坐在雪地里挨饿，鼻涕眼泪都挂在红红的脸蛋上，看着脏兮兮的。
老道本不信他是应劫之人，可无论怎么算，他就是应劫人。
当时，老道就想，这孩子看着就傻，没等应劫就会饿死吧。
然而，没等他饿死，老道就见他快冻死了。
应劫之人，无父无母。
除了老道，恐怕没人会在这大雪天救他。
无法，在他昏倒前，老道化作一位中年男子，将他护在怀里，谁知他醒后，硬是逮着老道叫爹爹。
老道哪儿养过孩子？
尤其是这种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的东西。
所以，老道丢下他跑了。
不过也没敢走远，就见他哭哭啼啼的一直叫爹爹。
嗐，麻烦精。
为了西游大劫，老道决定先将他养活再说。
这一声爹爹，老道听了十几年。
待他成年，老道该带他回天庭等着大劫的到来了。
这是老道的职责，也是义务。
做了天蓬，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憨憨的，时常跟老道哭诉他后悔了，他想爹爹了。
可不能，为了顺应天数，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
老道本就不是他爹爹，老道才不想要他那么笨的孩子......”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眸子里有怀念、有不舍，唯独没有后悔。
栢靳嗤笑道：“他带着记忆投为猪胎，一次次看着亲生父母被虐杀，一次次看着血脉亲缘被分食。
是你错了，还是天数错了？”
“本君无错，自洪荒开天辟地起，万物生灵，因果纠缠。
三界颠覆，天道必以杀劫除之，唯有斩断因果，扬汤止沸，才可保三界平和。
西游大劫，恍若当年的封神量劫，便是以截、阐两教做因果，渡过那一个天地杀劫。”他垂着眸子，眼底不悲不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