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刚刚出神在想阿英嫂的那些往事,倒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只是她有些不好意思,也怕无端勾起人家的神伤。
阿英嫂点了点头,看表情却还是没有很相信的样子。
这孩子,最近时常走神发呆,光是被她注意到的就有好几次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是不是太劳累了啊?
讨海这个活儿,其实远比别人认为的要辛苦很多很多。
海上的风跟海上的日头,都是很毒的,可比在陆地上感受到的要猛烈很多倍。再加上晕船反应、对海获的咸腥反应。
没上过渔船的人可能并不能真切感受,讨海捕鱼的渔船究竟有多么的颠簸摇晃……头几次上去,心肝脾肺肾都能给你颠得吐出来那种。
可以说每一个海岛讨海人,就算是有几十年海龄的老渔民,在初登渔船做学徒之际,都被颠吐过。
这一行不还有一个说法:上渔船没被颠吐过的学徒不会是个好渔夫,肯定不属于大海。
还有海获堆在甲板上的海洋动物的腥味,和着海风的咸味,组成奇妙的滋味。
只能说挺销魂的,一般人第一次闻都得趴船铉上吐个干净。
没个把月很难适应得过来。
老渔民还好一些,像陶向予她们这样讨海经历连一个月都不足的新手,是真的很加倍的辛苦。心理上的、生理上的、精神上的,都需要一个适应调节的过程,这个过程难熬得很。
有一些年轻的男同志都受不了这个苦,何况那么年轻的女同志。
实话说,刚开始组这个船队,阿英嫂内心也是不怎么确定的。
她是被陶向予和刘莉莉说动,也称赞于两个年轻人的勇气,加上自己内心确实很想念在渔船上捕鱼的岁月,就带头报名了。
可要真的说有信心能成功能长远,那真没有。
刚开始那几天,陶向予这孩子尤其不适应,在船上吐得那叫一个可怜,她看了都不忍心,想劝她说要不还是算了吧。
可后来陶向予又比她认为的适应得更快,对捕鱼和航行技巧,也都上手得很快。不矫情不娇惯,看着柔柔弱弱,实际却很刚毅。
这几天渔船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她们谁都清楚是陶向予的功劳。
阿英嫂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从内心觉得,陶向予的疲劳走神可能跟这个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