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渐渐茂密起来，遮天蔽日。
宁浩不得不放慢脚步，以免被树根绊倒。
“聂施主……你在哪？”
宁浩轻声呼唤，声音在树林中回荡。
“正翳师傅。”一道平淡的女声响起，惊得他猛地回头。
“聂小倩？！”
只见此时的聂小倩正静静立于他的身后，一双眸子平淡如水，却又给宁浩一种热情似火的错觉。
“正翳师傅，哦不……”
聂小倩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半晌后，才缓缓道：
“采臣……”
听到采臣这个名字后，宁浩如遭雷击，脑袋里仿佛多出了些什么。
聂小倩眼神不断变幻，时而痛苦，时而挣扎，时而柔和。
仿佛，她在对抗着些什么似的。
最终，她艰难地笑了笑道：
“宁浩，你不要忘记自己。”
“我……可能要忘记了，我等你来让我……想起来……”
聂小倩颤抖着伸出手，身体寸寸崩解。
“小倩？小倩！”
宁浩只觉得脑袋里多出了些什么，带来一阵恐怖的剧痛。
然而，他看见聂小倩的变化时，仍然下意识地惊呼起来。
“维持本心，你我自会相见……”
“不要忘记，你是谁……”
她化作烟尘，消散于风中。
宁浩痛苦地锤着地板，眼神因痛苦显得有些疯狂。
为什么自己会想起来一些事？
自己的记忆中，聂小倩是一名女鬼，与自己是恩爱的夫妻，可如今为何是这样？
他甚至隐约觉得，自己过去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只有新出现的记忆才是真的。
师父是假的，兰若寺是假的，就连这个世界都是假的，聂小倩也是假的。
只有自己是真的。
“啊！”
宁浩万分痛苦地抱着脑袋，感到一抽一抽的痛苦。
忽然，一声温和的问候响起：
“正翳师兄，眼前幻翳，可有堪破？”
谁？！
宁浩猛地抬头，只见正觉师弟缓步走来，带着悲悯的神情望向他。
他猛地站起来，朝正觉扑去。
正觉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压在地上，被他揪住了领子。
然而，正觉的神情依然平静。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宁浩的这句话，与其说是询问，更不如说是发泄情绪的嘶吼。
他的心底，积累了太多的疑问。
面对宁浩的疯狂，正觉只是叹了口气，淡淡地道：
“师兄，勿要被魔障迷了眼，冷静下来。”
宁浩赤红着眼望向正觉，但手上力道却已微微放松。
他也反应过来，纯粹的情绪发泄，对于解决问题无济于事。
想通了这一点，他的呼吸逐渐平缓，身子站了起来。
正觉也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淡淡笑道：
“走吧，我们去……禁地里，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