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颔首:“他应该是唯一的幸存者了,你这次的招工办得那么大,多他一个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况且幕后那人怎么都不可能想到我不把他藏起来,反而让他走到众目睽睽之下。”
“幕后那人还想怎么着?谢家都已经因此而被抄家了,他难道非要取你们的性命才肯罢休吗?”白倚宁痛恨不已,为他和仍在前线浴血奋战的谢老将军不平。
谢屿崇爱极了她这副模样,抬手揉着她的脑袋,笑道:
“这事由不得他做主。”
好笃定的一句话,白倚宁想起萦绕在她心头许久的那个可怕猜测,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开口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幕后之人很可能是那位?能把谢家害成这样的人很多,但是至今仍能毫发无损的也就只有他吧。”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靖康帝,身为天子,拥有死士无数,又能轻易指使百官为其办事,换句话说,他既可派死士去做见不得光的事,又可命官员为他收尾。
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解释得通为何权倾朝野的谢家,用尽全力却仍查不出幕后黑手。
谢屿崇深深叹了口气,仰望着雾蒙蒙的天,心里沉闷不已。
九朝世家谢家,以忠君爱国为立身之本,若真相真是这般,那他和祖父当如何自处?自戕以证清白,还谢家世代荣耀吗?
呵!
君王不仁,就别怪臣子有二心!
谢屿崇眸中闪过一丝狠意,上天给了他二次生命,绝不是让他如此糟蹋的。
“你说他那么想要谢家满门皆亡,为何这段时日却容忍我经商,放任我把白氏做大?”
白倚宁的态度认真了许多,如果他们的敌人是靖康帝,那么他们企图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为了争取那万分之一的生存机会,她不能再和之前那样分心,而是该与他一同竭尽全力应对。
“他病了呗,据说情况挺严重的,所以无暇再顾及其他。”谢屿崇轻嗤。
“病了!”白倚宁双眸圆睁,震惊地看着他。
前世这个时候靖康帝精神矍铄,连风寒都不曾感染,更不用说病得“无暇顾及其他”了,如此症状令白倚宁想到的是前世他驾崩之前突然重病。
当时南修仪与三皇子斗得格外激烈,互相都即将抓住对方的把柄,而靖康帝又正值盛年,稳坐帝位,南修仪担心自己的罪行被捅破,进而被他降罪,也担心自己胜过三皇子后会遭他忌惮。在这种情况下,刚从塞外回来的谢屿崇不知为何给白倚宁出了个主意,她有自己的算计,就如实将此主意传达给南修仪,三日之后靖康帝称病不上朝。
“你你已经朝他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