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未拐进姜府所在的巷子,车内众人就隐隐约约听到爆竹声,随着马车的行驶那爆竹声越发震耳欲聋,姜觅安狐疑挑起车帘往外瞧,只见不远处的姜府门外挤满了人群,姜太夫人和君姨娘正笑不拢嘴地在门外催促下人放爆竹和赠喜糖。
“又是放爆竹又是送喜糖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姜家又是成亲了呢。”姜觅安没好气地摔下车帘,面色差到极致。
姜倚宁刚才也瞅了一眼,却并不在乎,她仍旧舒缓有致地为白氏按揉太阳穴,动作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嘲讽道:“把我们这些碍事的赶走了,他们可不就是要抬姨娘了吗?等了十几年终于等到想要的结果,乐呵乐呵也正常。”
她的大腿上,闭目仰躺着的白氏浑身僵硬,心里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疼。
倒不是白氏还留恋姜宏放,而是她在姜府里十多年,即使重病缠身也竭尽全力打理姜府,侍奉婆母,对姜宏放予取予求,她以为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当成腌臜物扔出门。
“有些人天生就是狼心狗肺,对他们再好,他们也不会记得。之前已经错付了多年,以后可不能再为了他们浪费感情。”姜倚宁没戳穿白氏已清醒的事实,仍旧不疾不徐地按摩。
姜觅安以为这话是对自己说的,颔首道:
“你说得对,我亦是这般想的,可就怕母亲想不开。正好她眼下昏昏沉沉的,我们先去把行李都搬回外祖家,她平时又不喜出门,此事应该能瞒得过去。”
此话还没落,姜倚宁就看到白氏的眼眶泛起了红,鼻尖耸动,嘴唇紧抿,身上也更僵硬了,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她默默地悄悄地用拇指抚了抚她的鬓边,但很显然,她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克制不住哭意。
泪水溢满眼眶,从眼角涌出,白氏知道自己无法再装睡,忍了又忍,然后抹掉眼泪坐起来,沾满泪水的脸上扬起个灿烂的笑容,她一手握着一个女儿,将她们的手搭在自己的掌心里:
“这十多年来我对他们仁至义尽,他们也把你们给了我,就算是两清了,以后我不会再在意他们,我就为了你们俩而活,你们高兴我就高兴。”
任何人都该为自己而活,姜觅安见白氏又走到了另一个极端,欲要劝说却被姜倚宁拦了下来。
很多事急不得,白氏用母女情来抚慰被姜家众人如驱赶鬼魅邪祟一般赶走的伤痛,此时再跟她说她不应该为她们而活,恐怕会让她以为她们嫌弃她。
“哟,这是夫人,不,是白家老姑娘带着两闺女回来了吧?”
君姨娘笑意满满的声音穿过嘈杂的人群,清晰地穿入了马车里,她还特地走向马车,府里的护卫站在她左右为她开道,那排场大得好似她已经坐上了当家主母的位置一样。
“快快快,你们院子里的东西都给你们打包好摆在了门外,快下来清点清点。你们也别怪我们绝情,和离的事都被你们闹到皇上跟前了,白家老姑娘和我们爷不是夫妻的事传得满城皆知,你们俩到底男女有别,不该再胡乱踏足外男的府中。”
一口一个“白家老姑娘”难听死了,还有才和离就连门都不让进,吃相够难看的!
姜倚宁深吸一口气,丢下句“且等着”就掀起车门帘钻了出去,她嘴角上扬,冷笑着居高临下地缓缓走下脚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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