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勤儒是个豪爽的性子,不自持身份,非得让人把他们请进去,而是自己火急火燎地就到了门外,匆匆在三人脸上扫一眼,除了徐瑾还懵懵懂懂的外,姜觅安和徐世宁都慌张焦虑,似遇到了个天大的难题。
从府门到前堂的路上,谢勤儒暗暗观察到他们俩,虽是焦急却仍谨守礼数,一言一行皆得体礼貌,他不由得更满意了。
“谢老将军,五皇子招揽夫君不成,就打算曲解他策论上的观点以毁掉他的前程,求您为他做主!”
“求您做主!”
一语毕,夫妇二人皆跪下。
谢勤儒讶然,虽说有些皇子或者官员喜欢从参加科考的学子中挑选门生,但如今不过是解试而已,天下有才识的学子尚未有过真正的较量,现在抢人为时过早。
还有,就算徐世宁有高中状元的本事,是个值得拉拢的人才,可出身低微背后无其他靠山,南修仪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
要知道,若是让靖康帝知道因为他的原因而令一颗明珠蒙尘,少不得要责怪他,他宁肯惹靖康帝不满,也要绝了徐世宁入仕之路,为什么?
等到谢勤儒详细问了徐世宁此次解试的答案后,便明白了南修仪的心思——一个惊才绝艳的人,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就不能让他有一丝投靠其他人的可能。
但明白不代表理解,谢勤儒始终认为真正有实力的上位者,靠的是以德服人,而不是凭权势威逼利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你们先回去,此事交给我来办。”
亥时三刻,一匹黑色骏马在夜色中疾驰,未惊动任何人就潜入了三皇子母家的府中。
白家中,姜觅安夫妻俩没敢将此事告诉白氏,心中惴惴难安却仍装出一副满心期待的模样,如此煎熬两日,终于到了秋闱放榜的日子,夫妻俩天不亮就起身,都对上一双浓黑的熊猫眼,一时间满心的忐忑不安淡了些。
“徐砚兄,恭喜恭喜,高中榜首啊!”
徐世宁离黄榜还有一些距离就被同窗前来道贺,四周书生听到此话,也不管认不认识就围着他恭贺并询问起他是如何作答的。
被众人簇拥着的徐世宁只来得及匆匆看一眼黄榜,只一眼,他也能找到在榜单最上方的“徐世宁”三个字,不禁泪目。
苦尽甘来、失而复得、总算能回报妻子与妻子娘家……此刻似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报喜的官差一路敲锣打鼓来到白家门外,家门刚开,白氏与姜觅安就见到了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无数人在道贺无数人笑容满面,锣鼓喧天、舞龙舞狮不绝,她们亦笑得合不拢嘴。
远在冚吉的姜倚宁仍良心难安。
河道佥事与同知本就贪了修河道款,致使河道存有安全隐患,她不趁早揭发排除险情保一方百姓平安将他们俩绳之以法,反而助纣为虐,对即将到来的灾情视而不见,她……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这个所谓的“小节”有可能是成千上万条人命,她如何能不受影响?
“倚宁?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最近怎么经常发呆?”白牧年放下手中的青柑,大掌在姜倚宁面前晃了几下,才将恍惚的某人给晃回神。
“什什么?是该去取果肉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