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听到声音,姜倚宁懵了片刻,才理解了他的意思,可她很想问,他究竟是哪只眼睛看到她对他在相亲宴这事儿上的表现有很有想法的?
奈何身份悬殊,既然他问出来了,她就是编也得编出个说辞来。
姜倚宁硬着头皮道:“我觉得这次宴会上,将会汇集京中所有适龄且出身不错的贵女,您不如认真瞧瞧,没准儿能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一位。”
越往后说,她的声音就越小,因为她感受到了从前方传来了阵阵寒意,她要是再说下去,只怕要被冻成雪人了。
谢屿崇脸色黑如锅底,已经不想再跟姜倚宁多说一个字了,回到书房,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仍没有搭理她的意思,直接命令飞鸾去取一样东西来。
屋内鸦雀无声,姜倚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索性主动请辞:“该说的事也已经说完了,我就……”
冰冷的目光堵住她的话,令她怂怂地坐回原位。
好在没过多久,飞鸾就端着个托盘回来,让屋内窒息的气氛得到了缓解,姜倚宁见到他如见到亲人一般,险些热泪盈眶。
飞鸾有些不明所以,拉开托盘上的绸布,递到姜倚宁面前:“这是我主子赠给姑娘的,请您笑纳。”
托盘上盛着的是一套红绿相间的衣裳,若是深绿色与正红色搭配,再绣上繁复精美的花纹,就会如婚服一般庄重美好,若是淡绿色与淡粉色搭配,亦能显出几分清新脱俗的美感。
可是,这一身衣裳的颜色是不浓不淡的那种,给人一种灰蒙蒙不得劲的感觉,再加上红绿细条纹相间,更是给人以视觉暴击。
姜倚宁只看了一眼就快速别开头,不敢接受又不敢真情流露,试探道:“校尉这是要我帮忙给老姑母送去吗?”
她没注意到自己说话之时,声音都是颤抖的。
谢屿崇能在众多华美的衣裳里挑中这一套,自然是无法理解姜倚宁的反应,他自动将她的表现视为她不敢在男女之事上逾矩,道:
“据我所知,你也在相亲宴的名单上,你爹就算让人帮你备好了衣裳,十有八九也会被妾室动了手脚,你外祖父家如今估计没办法再为你准备上得台面的衣裳了。”
即使是上辈子,姜倚宁都没怀疑过谢屿崇的品性,如今也相信他是出于好意才为她准备好赴宴的衣裳。
可是,即使她极力告诉自己这套衣服上承载着夫子的拳拳呵护之心,在她再次看向那套衣裳时还是要被丑哭了。
夫子貌若潘安、清风霁月,为何会有如此丑的审美?
姜倚宁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接下了那个托盘,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多谢夫,谢校尉的一番心意,我领会您的意思了,到时候甭管您看上了谁,我都会帮您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