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呢?你明知道大小姐母子俩克他,却还要将他们给请回来,你到底是何居心?”
事关姜家后嗣,姜太夫人目光凌厉,似能在白氏身上剜出一块肉来。
姜雪茶犹觉得不够,遂添了把火:“您与爹日渐不睦,女儿见着亦心痛不已,但是您可不能抱着这样歹毒的想法啊。”
这话说得含糊其辞,全是因为姜雪茶一个晚辈,不宜指责嫡母,但在座的众人皆明白她是在说白氏因自己无法诞下姜家的儿子而打算令姜宏放也绝了后。
啪!
一盏茶杯被姜宏放摔碎,他双目赤红地瞪着白氏:“我还真没想到你去鬼门关走一趟,竟能生出如此歹意来!”
“爹这话太可笑了!”姜倚宁跑过去,挡住了姜宏放怒瞪自己母亲的视线,毫无畏惧道,
“我娘只是不忍姐姐过得苦罢了,您听闻姐姐的遭遇,对她没有半点怜惜,反而以莫须有的罪名来指责我娘,也不怕被言官弹劾你不辨是非!”
若不是三番四次被这般威胁,姜宏放又何至于屡屡退让?
“第一次你告御状,有皇上为你撑腰,之后更是多次地叫谢校尉为你做主,威胁我上瘾了是吧?好样的!你好样的!”
他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指着姜倚宁,恨不得将她给暴打一顿。
白氏见状,刹那间泪如雨下,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生下了两个女儿,她却一个都护不住。
身后传来低低的抽泣声,姜倚宁没了与姜宏放唇枪舌剑的心思,转身扶着白氏离开这是非之地。
“说走就走,这两人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姜宏放踹翻了几张圈椅,胸腔的起伏却没有缓解,君姨娘连忙跑去为他顺气,姜雪茶亦斟了两杯茶,一杯放在靠近他的桌子旁,一杯则送到了姜太夫人的面前。
母女俩如此周到的照顾,皆落在了姜太夫人的眼里,待一杯茶喝光,她才沉声道:
“白氏一族虽然被赦免了,但曹光正那儿的审讯尚未结束,军械案还没完,说不定哪天这把火又会重新烧到白家头上。不若趁现在休了白氏,永保我姜家太平。”
“您所说的何尝不是儿子日思夜想的?”姜宏放愁容满面,
“可是,倚宁那丫头救过谢校尉,如今谢校尉成了她们母女几人的靠山,儿子是万万不敢得罪他。”
虽然姜太夫人这几年没在京城,但每每姜宏放摇摆不定时就会写信请教她,所以她对京中的情况了如指掌,更深知谢屿崇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她沉吟片刻,才道:
“那谢校尉身边能人辈出,何须她去救?依我看啊,就算她当时没有碰巧出现在谢校尉面前,谢校尉也会被自己人给救了。
这份所谓的救命之恩,掺了太多水,谢校尉犯不着为此与你针锋相对。你若还不能放心,就等这次的相亲宴,谢校尉如果看上了她,我们就忍一忍,否则的话,你就该快刀斩乱麻了。”
姜宏放对自己母亲的头脑十分佩服,当即放下心来:“那便依母亲所言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