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是周扒皮吗?!
对着辛柚宁的抗拒眼神,燕璃好以整暇地点燃了灯。
“你的丫鬟最近都在找门路救你出去……”
“燕璃,事情是我惹出来的,你休要对他们动手!”
“那就看你怎么表现了。请吧,辛乡君——”
辛柚宁熬了一夜,最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天明看向床榻,燕璃人已经走了。这厮昨日果真说到做到,撤了屏风睡在床上,躺着监工。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为何就把那不举药配那么复杂,辛柚宁复盘着自己列出的药方,又烦躁地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辛乡君,您起身了吗?”
是温舒的丫鬟细柳,辛柚宁答应一声,草草去铜镜旁收拾一下,这一看整个人就气得发抖。
谁能告诉她,她脸上画着的这几只王八是怎么回事,还画得这么丑?!!!
“燕璃!”
辛柚宁把布巾扔在盆中,气呼呼地去开门。
温舒昨夜服了辛柚宁的补元丸,睡得很是香甜,饶是被冷水袭身,也没有染上风寒,大早上精神头不错。
辛柚宁替她诊完脉,开好药方。
“当务之急先要止住经血,你行经过长,需要补血。我给你还开了一些食补的方子,你照着服用,我每日都会来给你看诊。”
“大恩不言谢,辛乡君对温舒乃是再造之恩。只是……温舒想说,我从未有过害人之心,也没打算用自己的死嫁祸他人。之所以这般行事,也是想顺其自然死得体面,否则吊死在郡公府,让府上沾了晦气,还会牵累家人……”
比起昨日的死气沉沉,温舒柔软的双眸有了生气。
“这世上的人怎么如此薄情,我不过是想为他烧点纸钱,就被人关起来责难,”
说到这里,温舒呜呜呜地哭出声,孱弱的肩膀上下攒动。在她带着哭音的陈述中,辛柚宁总算弄清了温舒寻死的因缘。
北黎王晏夙离的生母燕棠华是忠勤郡公府中庶女,其姨娘便姓温,温舒便是晏棠华侄女,比起燕璃,晏夙离才是温舒的嫡亲表哥。
“表哥纵是该千刀万剐,也是老太君的外孙,是忠勤郡公和二老爷的外甥。
朝廷的事我不懂,他们明面上划清界限也罢了,我偷偷给表哥烧一些纸钱,也被他们斥责怒骂!在郡公府就不能提关于表哥的任何事!辛乡君,你说人与人之间怎会这样薄情?我不懂,就是血缘至亲的亲人,也要如此吗?”
温舒想不通,娘家败落,她被送到郡公府也是被家人饱含期待,指望能麻雀变凤凰挣一个好前程。
平素她就活得小心翼翼,那日祭拜晏夙离事发被阖府上下奚落斥责顿生死意。只要她死的悄无声息,或许郡公府不会责难家人送了个灾星给府上添乱。
晏夙离,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看着温舒一双泪眼,辛柚宁身上不由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奸王的身影在她面前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