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场人纷纷侧目。
姜落云目光审视,秋霜索性把主子的疑问抖落出来。
“心病?之前的大夫可不是这样说的!温姑娘明显是月事不顺,经血淋漓不尽,辛乡君你怎么只字不提?你到底会不会看病?”
温舒的贴身丫鬟细柳也道。
“是啊,大夫们都这样说,可药开了一幅又一幅,却都无甚效果,小姐的身子也越来越不见好,怎么现在又说是心病?”
……
在场人七嘴八舌议论,温舒却依旧不说话,神色漠然,仿佛众人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姜落云眉头微蹙,温舒的病情如何她才不关心。让辛柚宁来给温舒看病也是存了试探她医术深浅的意思,只要她开出药方,若温舒有个长短,辛柚宁也讨不了好……
“那辛乡君说应怎么诊治?”
“无药可医,无药可治。”
几个字如平地惊雷,让在场人表情一个精彩纷呈,便是姜落云面上也短暂惊愕。
“辛柚宁,你,你竟诅咒温妹妹!”
注意到温舒终于目光些许攒动,辛柚宁转身告辞。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既不是系铃人,这温姑娘的心病恕我无能为力。”
当天夜里,辛柚宁就心安理得地宿在彩云轩。
兴许是辛柚宁对温舒那一番南辕北辙的刻薄诊判惹了众人,彩云轩的丫鬟们对辛柚宁格外冷淡,估摸等在全府传扬开来,她就要成为郡公府最不受欢迎的人了。
辛柚宁也不在乎,左右有吃有喝,她既来之则安之。况且没人打扰,正好专心致志为燕璃配药。
虽然武功被封,银蚕丝也被燕璃没收了,可辛柚宁的五感和根基还在。临近子时,听到隔墙偏房门响,随后就传来刻意压低的脚步声,辛柚宁跃步上墙,悄无声息地跟在了对方身后。
那人周身被黑色斗篷覆盖,只见她避开巡夜的下人,顺着甬道一路往外,最终在郡公府一个井边停下。
辛柚宁还以为对方要跳井自寻短见,正欲出手,却见那人解开斗篷竟然开始打水。伴随一桶井水摇摇晃晃上来,被温舒费劲提出,便见她把一桶水往身上倒去……
腊月天的井水,光是想想都寒彻入骨。
见温舒还要重复之前的动作,辛柚宁几步冲过去,把她手中的木桶打落。
温舒生得娇小,又是病歪歪的身子,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辛柚宁控住。
她半个身子已经被井水浸湿,水珠被腊月天的冷空气一袭,霎时凝结成霜,对温舒摇摇欲坠的身体简直是灭顶之灾,以至她脱口而出的惊恐呼声也变成了上下牙齿打颤。
辛柚宁把外裳脱下,胡乱给温舒裹住。
“既然一心求死,何必这样麻烦!一根绳子轻松了事。你故意在经期服用红花,又用冷水自虐,这是想嫁祸姜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