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侯夫人,竟在自家地盘被射杀,简直骇人听闻。谁能想到一场侯府后宅的夫人争斗,最后竟演变成了一场刺杀。
闻讯赶来的薛怀景哇一声就扑倒在母亲的尸体上泣不成声,便是向来和穆氏不和的阮氏也震惊得无以复加,看着薛征怀中已经死透了的对头,阮夫人内心竟毫无快意。
分明这人之前还要致她和怀简于死地的!
薛怀简看母亲摇摇欲坠,走上前一把扶住她的身子,这才发现阮夫人也是泪流满面。
恰在这时,侯府侍卫来复命,看薛征情绪激动,一时不敢上前。
辛柚宁走过去。
“有刺客的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线索,大公子已经封闭了沛阳城所有城门,水路码头也封锁了,就是掘地三尺也一定把刺客缉拿归案!”
辛柚宁太阳穴突突直跳,这番关门打狗,显然凶犯被缉拿的概率会提高,可她心中总是有不好的预感。
凶手是穆氏的仇家,还是侯府的对头?
薛征与北黎王之间势必有生死一战,穆氏的死亡,是晏夙离图穷匕见吗?
“加大盯梢晏夙离的人手,但凡有动静都事无巨细记录下来。”
安平侯府,白幡招展,白纸满天。
作为侯府唯三为薛征诞下儿子的夫人,穆氏的身后事声势极大,薛征亦非常上心。
薛怀景一身麻孝,跪在棺前,双眼中不再是风花雪月的痴缠,而是恨意翻涌。
“柚宁,你说为何偏生会是我娘!他们为何要杀了她,侯府那么多人,死的人为什么就是她?!”
这个问题辛柚宁无法回答他。
穆氏的死亡如果是个意外,那协同阮夫人一起隐瞒真相的自己,是不是潜移默化也成为了帮凶?是蝴蝶效应中的一环,共同促成了这个结果。
薛怀景注视着辛柚宁深邃的目光,整个人的力气突然抽离,他双膝一软瘫软在地,忽地癫狂大笑。
“你们所有人都容不下我!这侯府没有我的位置,也没有我娘的位置,她现在死了,你们一个个都高兴了!”
一巴掌啪一声狠狠打在薛怀景的右脸上。
“薛怀景,你说这个家没有你的位置,所有人都容不下你们母子,那你说来给穆夫人守灵的夫人们是干什么的?父侯在你娘灵前跪了一夜昏死过去又是做戏吗?还有你,在侯府三个公子中最不成器,可是吃的喝的哪一样不是锦衣玉食,你也知道父侯已经私底下为你铺路,侯府是虐待你了吗?”
一声声的诘问,让薛怀景的视线骤然变幻,他的双肩一下垂了下去,整个人气质极其颓丧。
“是我没用,我没用,成不了让父侯骄傲的儿子,这样大了还让母亲日日为我操心,谋划前程……是我,是我,都是我害了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