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再用力。
雪栀,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在心中念完这句话,他身体一软,被辛雪栀重重推在地上。
辛雪栀喘着粗气,死命在地上吐了不少唾沫,用力扣嗓子,呕得酸水都出来了,又把桌上已经变冷的牛乳灌入口中重复漱口。
辛雪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想仰天大笑,怕把穆夫人等人引进来,终是把头埋到柔软的绸被中平复情绪。
她果真命不该绝啊!
七月即末,沛阳城两家大户都有新丧。
一为安平侯府,二公子妾室辛雪栀游湖时不慎落水,捞上来时人已经殁了;二为凌微岛苏家,卷入通倭走私案后不久,嫡女苏黛突发疾病不治。
辛雪栀“至死”仍是未上玉牒的妾室,丧事办得潦草,辛家人也不敢置喙;而后面这位,可是宫中内定的嫔妃人选,又是苏家主嫡出的女儿,苏家在沛阳摆了七天的流水席,很是高调。
“你家流水席请的厨子不错,今天的盐水鸭味道不错。”
辛柚宁抹着滚圆的肚皮,哎呀,不小心吃多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什么东西最好吃,当然是免费的!
苏黛,不,现在应是苏岱无奈地看着辛柚宁,转而又浮上笑意。
“宁姐姐,大乾虽然以身如飞燕为美,可我更喜欢丰腴一些,你还可以再圆润一点。”
他的右手仍然上着夹板,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全好保守需要半年时间;而面上的烧伤,辛柚宁又为他做了一次手术,却未能根治,现下依旧有一道明显的伤痕。
苏岱干脆戴了半副面具,银甲覆面,淡化了苏岱五官的柔美,反给他添了一层神秘感。
而断了观音汤等虎狼药物,加之辛柚宁帮他排毒,苏岱身上的男儿气息都不用刻意彰显,已不会再被人认成姑娘。
辛柚宁站在他身侧,发现这半月他好像还长高了一点,从前看苏岱只需微抬下巴,现在都要仰头了。
“宁姐姐,我明日就要回苏家了,过些日子还要去跟车跟船,你会想我吗?”
尽管是半大的少年,可开口的语气还是透着涉世未深的茫然无助。
“好好干,少年!”
辛柚宁握拳在他打绷带的手臂上轻轻一碰。
“又不是不回来,再说你手还没好,即便你不想回来,你爹也会把你从天涯海角捉回来复诊。”
说到这里,苏岱也笑了。
苏黛死了,他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苏岱以苏家少主的身份被推到人前。
苏展得知他为了帮苏家化解这次危机,向安平侯开出的条件,重重一叹。
“当女儿安心享福你不肯,既然选择成为男人,就给我拿出男人的样子!”
“知道苏家男儿为何低贱吗?是因为命贱!
押镖走货是拿命搏钱,每一个苏家的当家人,都是从一趟趟走货中千锤百炼出来的,十几个孩子一起竞争,能活到最后的才能坐上这个位置,不然如何服众?”
“你本事大了,投靠了安平侯作靠山,我不得不扶你为少主,可能不能被苏家上下承认,力压其他少主候选,就是你的造化了!若死在半路,别说是我苏展的儿子,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