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音才落,一道怒吼声就直接插进来:“都说了我们这里是医馆,我们的大夫也是要吃饭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赊账,我们还没找你要钱,你又来了,滚滚滚!再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吼声犹如炸雷,瞬间吸引了一家人的目光。
顾玉竹好奇的歪头看,“发生了什么?”
她的骨子里也是有点那么喜欢看热闹的成分在的,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连着她手里牵的大宝也跟着向前。
后面被宋成业抱着的妞妞以及被苏子奕牵着的二宝自然也不甘落后,催促着要上前看。
一家人便整整齐齐的走到前面看热闹去了,留下后面孤零零萧瑟的刘庭责在风中石化。
出事的是一家医馆门口,而指着人骂的是一个年轻小哥,隔着老远,顾玉竹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浓浓的中药味儿。
想来对方不是大夫,就是医馆里打杂的。
而被指着鼻子骂的男人更有意思了,单看样貌,大概只有三十多岁,可他头发里掺着白丝儿,显得很是沧桑,且他穿着一身长袍。
这年头,大多数的老百姓家里都不穿长袍,因为不方便做事儿,只有官宦,商户,或者是读书人。
顾玉竹猜测他应该是最后一种,因为对方身上的长袍已经洗得泛白,边角处更是起了毛,看着家境就不是很富裕的样子。
此时被医馆里面的人指着鼻子骂书生,竟然也不还口,只是一个劲儿的磕着头:“求求你们了再给我一副药吧,求求你们了……”
路边围观的人群见状都是摇头叹气,偶尔只传来几声感慨。
“真是作孽啊。”
“还不都是他自作自受,否则好歹怎么说他也是个秀才,想要赚钱还是比咱们这些老百姓容易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本来就不是侯秀才的错,他当老师的多说两句,也是人之常情,谁知道就踢上铁板了。”
“也是,那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哪里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惹得起的。”
顾玉竹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忍不住问:“这人好歹怎么说也是个秀才,得罪了谁啊,居然混成了这个惨样。”
如今大家伙都在看好戏,听到她这样问,也没人回头来多打量她,各个就开始八卦起来。
“听说是李家的少爷。”
“不是李家的少爷,是李家少爷身边的狗腿子,江家的,听说那江二在祥云学堂就读,平日里就是个目无师长的,侯秀才好为人师,多说了两句,谁知道就把人给得罪了。”
“是啊,都这样了,那江二还不肯放过侯秀才,还故意散布谣言,说是侯秀才故意为难学生,师德败坏,让其他的学堂也不能聘请侯秀才,要是只有他就算了,但偏偏他背后还有个李家二少爷,侯秀才就只能闲赋在家。”
顾玉竹若有所思:“那这医馆不赊账,也是因为忌惮李家?”
“嗐,谁说不是呢,都说医者仁心,可是这些医馆里面的人也最是会见风使舵了。”
有人摇着头唾骂,瞧着对里头的人很是看不上眼。
“要我说,侯秀才也是倔,当初道歉不就行了,哪像现在,要道歉人家都不接受了。”有人感慨。
顾玉竹总算理解了来龙去脉,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这李家,简直就是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