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星拱月之下,她跨着步子进了船舱,竟是一点招呼顾玉竹的举动都没有。
顾玉竹倒也不诧异,跟在他们身后一并进去。
只是等进了船舱,才发现里头还或站或坐着些人。
这艘花船极大,整个大厅便是容纳下一百人都是绰绰有余的,见着他们进来,那三三两两的人都投来目光。
不少的人都同傅箐箐打着招呼,言语态度颇为恭敬。
让顾玉竹也再一次了解到了傅箐箐在这群商人之中的地位。
“诸位不必客气,今日这场小宴在这儿举办,图的就是一个舒心。”傅箐箐此时倒是能说会道了。
她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又将顾玉竹指到了自己左下首位,“顾姑娘,那可是我专门给你留的位置。”
这个位置,打从大家来时就是空着的,如今顾玉竹一坐下,很多人都反感地皱起了眉头。
让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压在他们头上,他们的脸往哪儿搁。
傅箐箐冷冷地看了顾玉竹一眼,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念头一闪而过,她藏好了眼底的算计,介绍道:“诸位老板,这位是翠玉阁的顾东家,顾东家做的金银新颖漂亮,可是连我都比下去了,今日咱们正好谈到金银的售卖价格,顾东家,你可有什么见解?”
她一来就将这么个大问题抛给了顾玉竹,重新回到宴席之中的胡三省当即便冷嗤了一声:“一个女子,能有什么见解。”
顿了顿,他朝着傅箐箐拱拱手:“傅小姐见谅,我这人就是快言快语,不过并非是在说傅小姐,若是傅小姐您,那我老胡自然是心悦诚服的,可至于有些人……”
他目光隐约扫过顾玉竹又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这个“有些人”,说的是谁不言而喻了。
在场的倒是有几位女老板,但闻言都没吱声。
胡三省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倒是不少人都看着顾玉竹,想瞧瞧她是会忍气吞声,还是大发雷霆。
但无论是哪种,都落了下乘。
傅箐箐也不说话,只是恶意地笑了笑,把目光投向了顾玉竹。
她就想看顾玉竹下不来台的样子。
可万众瞩目的顾玉竹并没有如她所愿的,露出任何惊慌失措或者是羞辱的情绪,而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那个酒杯,轻笑道:“傅小姐这话说得倒是有意思,朝廷如今已定了金价,连无二差别,难不成还真能把价格往上加?那岂不是叫胡老板这种人连点油水都捞不到了。”
她低头,戏谑地弹了弹酒杯,里头的酒水荡起层层的涟漪,将她黝黑瞳孔中的笑意尽数拂去,只剩冷漠。
她已经想起这个胡三省的身份了。
对方正是她上次去买金子碰到的那家黑心金店的东家,这人在针对潘家那事儿上也算是主谋。
潘大成说,这人一心想要用低廉的白菜价从他的手上买到那批成色好的金子,以及提炼金子的法子,中间用了不少的肮脏手段,只可惜后来没得逞。
说起来,顾玉竹从那时起其实就已经得罪了对方,如今也不差这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