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连喊三遍,东门外薛兰擂鼓摇旗,便听士兵齐喊道:“弃公孙,分田地,一朝被抓当奴隶!”
咚咚咚——
喊过之后又到西门,李封早已迫不及待,将手一挥,与士兵齐声高喊道:“伯圭伯圭,缩头乌龟!”
三门交替呐喊,喊得守军人心动荡,百姓纷纷议论,易京城中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公孙瓒在高楼上听得真切,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刚才回楼时,他便觉得那些士兵看他的目光与往日不同,个个不怀好意。
这一日喊得他心中发毛,到下午时已经不敢留在楼顶,只觉全城人都在盯着他,仿佛自己顶着的不是脑袋,而是一坨闪闪发光的金块。
到了晚上兀自觉得耳边声音回响,公孙瓒心神不宁,拉起被子将脑袋蒙起来,才觉得稍微安全了些。
迷迷糊糊睡到天明,听到外面又有呐喊之声,公孙瓒在床上翻滚大吼,直到摔在地上才冷静下来。
扭头看到窗口塞进来的锦囊,拆开观看,却是关靖禀告,昨夜守军无家眷者,逃走近千人,劝公孙瓒早作打算,趁早突围。
“关靖必是想诱我出楼,用我人头去邀功。”公孙瓒咬牙死后,将书信撕烂,不作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外面呐喊声停下,公孙瓒心中疑惑,趴到窗口去看,顿时大惊。
只见北门外竟搭起一座法台,台上之人被发跣足,十分面熟,正是他的结义兄弟刘谶。
刘谶身披鹤氅,手持桃木剑,法台上竖立两面杏黄旗,分别写着:
白马将军一场空,残害百姓徒虚名。
刘谶手中拿着的并非灵符,而是一张罪状榜文,将公孙瓒所作恶事列举说明,劝告守军及城中百姓早日归顺。
有他现身说法,顿时让许多人彻底动摇,刘和连刘谶都能收留,更何况其他人?
易京城中人心惶惶,城外大营却是一片欢声笑语,刘和此战极为新颖,众将士各出主意,竟编了上百种口号,呈送刘和观看。
刘和大手一挥,派人分送到前阵去轮流叫骂,仿佛广播一般,哪个营中听到自己编的口号响起,便兴奋叫喊。
连陈宫也始料未及,摇头失笑,不禁想起鸿沟之战,暗道这莫非是刘家祖传的本事,蛊惑人心信手拈来。
傍晚时分,张合前来禀告:“方才换防之时,竟有十几名守军公然跳城前来归顺,主公此计果然精妙。”
陈宫抚须叹道:“公孙瓒当年恃武逞能,以暴力相逼,许多军民被迫胁从,未必同心,今其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也在预料之中。”
刘和点头道:“公孙瓒虽耀武边塞,但为人虚荣多疑,得势时狂妄自大,一旦落败,便如断脊之犬,缩首畏尾,安能不败?”
张合请命道:“今公孙瓒畏惧不出,守军人心涣散,一触即溃,末将愿为先锋杀入城中,擒此贼为主公报仇。”
刘和言道:“我本以为公孙瓒困兽犹斗,谁知是作茧自缚,已无需诸位厮杀,便可叫守军自来投降,公孙瓒丧身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