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兰在对岸看势头不对,赶忙摸着石桥淌过水,跑到跟前劝道:“我等助主公报仇兴汉,救民于水火,就该上下一心,早约好共患难、同进退,这是何苦?”
吕布沉声道:“赵子龙当众驳俺面子,叫我今后如何领兵?”
夏侯兰言道:“此番大胜公孙瓒,人心欢悦,必会传遍幽州,百姓皆知全仗温侯鼎力相助。将军今已名满天下,若因小利争斗,传出去岂不被人所笑?”
吕布双目微凛,旋即仰天大笑道:“夏侯兰所言极是,不过区区几匹战马,不换也罢,不可伤了自家和气。”
遂招呼人马先回良乡,夏侯兰与阎柔几人相见,鲜于辅蹙眉道:“这吕布桀骜不驯,治下不严,恐为大患。”
夏侯兰笑道:“此事刘公子必有对策,我等先回去复命。”
鲜于辅吃惊道:“大公子真有驾驭吕布之能?”
阎柔等人也都不信,他们起兵,大多还是感念刘虞恩情,为其报仇,对刘和的印象也只是个朝中官员,世家子弟,并没抱多大希望。
夏侯兰笑道:“诸位还未与公子相见,不知其能。但此次仅以三千人进入幽州,先败公孙范两万人马,又让公孙瓒五万精锐全军覆没,险些将此贼活捉,就算袁绍亲来,亦未必能做到吧?”
阎柔忙抱拳问道:“不知公子如何调兵遣将,愿闻其详!”
这次为了公孙瓒,他们准备半年之久,又请鲜卑、乌桓相助,集合三万多兵马,尚在犹豫之中。
刘和竟只带三千人马就来报仇,这是何等魄力?
夏侯兰已对刘和佩服得五体投地,引以为傲,脸上泛着光芒,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我等先回城复命,边走边说。”
赵云看这里马匹物资不少,经过刚才冲突,怕又有人来抢夺,亲自留下看守,让夏侯兰先与二将押送俘虏回良乡。
吕布一路上脸色阴沉,神色变换不定,回到大营,见满营欢笑,张辽正指挥士兵分拣物资,看人马回营,迎了上来。
张辽抱拳笑道:“昨夜一战,全军将士所获极多,均已交公,不知将军有何收获?”
吕布下了马,扫视四周:“个人所得物资,也要交公?”
张辽叹道:“以往西凉军专横暴敛,各自争抢,为百官唾弃、百姓怨恨,军中也常有内斗,以致一败涂地,当引以为戒。”
吕布蹙眉道:“当兵者就为吃粮富贵,若不叫他们抢些物资,谁愿为我们卖命?”
张辽劝道:“赏罚之道,在于正义、明法、彰功、标罪,为将者若不明赏罚,则军心不一,靡而涣散,不可战也。我等虽有将军之勇,却屡战屡败,正因无有军纪,赏罚不明所致。”
“嘶——”吕布吃了一惊,盯着张辽:“文远,你这只知舞刀弄枪的家伙,不去练武,看上兵法了?”
张辽慨然叹道:“此次流落中原,为众诸侯排斥,深感我等不得人心。去年在邺城,我从许攸处购得几本兵书,闲暇时翻阅,受益颇深,方知久处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
吕布脸色一沉:“汝此言何意?”
张辽抱拳道:“我所说的是西凉军,我等与之同流合污,臭名昭着。今将军诛董卓,与西凉军势不两立,此正当改过自新,再立名望之时,若还如往常,李傕、郭汜便是前车之鉴。”
吕布拄着方天戟,仰天长叹:“俺与众兄弟同甘共苦,难道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