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蓝没办法,只好仍了一只枕头给他。魏玉堂收拾好,熄了灯。
子时刚过,窗子上一阵窸窸窣窣地轻响,是有人拨动窗栓。秦正蓝与魏玉堂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魏玉堂轻嘘了一声,一闪身便躲到了窗户旁,秦正蓝躺在床上没动,瞪着眼注视着窗户的动静。
不一会儿,窗户被拨开,外面的月光照了进来,窗口一个稍显强壮的身影,刻意放轻了呼息声,支着窗台一跳,便进了房间。他右手执着一条削尖了的竹片,轻手轻脚地往床边靠了过来。
秦正蓝轻眯着双眼,见那人影在床角摸摸索索要拿他的包裹,秦正蓝一个挺身便下了床,一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衣领。那人一惊,右手的竹片便砍了下来,秦正蓝一躲,此时,魏玉堂也已经扑了过来,他抬腿一下子踢在了那人的腰上,那人一个踉跄,却没有跌倒,手上的竹片一顿乱砍,趁着秦正蓝和魏玉堂闪躲的功夫,转身便向窗户跑去。秦正蓝转身一刺,匕首便在了那人的肩膀上划了一道口子,魏玉堂看准时机又是一脚,那人往前紧跑几步跪在了地上,魏玉堂探身一下子便擎住了那人的手臂。那人吃痛,大急之下喊道:“放手,我是你大哥!”
魏玉堂一愣神,手下一松,那人甩开膀子,一下子便从窗台跃了下去。秦正蓝一手按住窗台刚要跳下去追,被魏玉堂拦住。
“穷寇勿追。”
秦正蓝气恼地一顿足。“一个没注意,让他跑了!”
魏玉堂向窗外看了看,见那人已经跑远。他关了窗户,到桌过点了灯,又仔细地洗了洗手。“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谁?”秦正蓝坐下,倒了一杯茶水,问道。
魏玉堂将手巾搭到盆架上,也坐了下来。“你可记得晌午在茶摊上有一桌坐着两个男人,桌边还放着扁担的?”
秦正蓝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有。”
魏玉堂与秦正蓝对视一眼。“刚才来的就是那个年轻的。”
秦正蓝感到莫名其妙。“难道他们是从幽都一路跟踪咱们来的?”
魏玉堂点了点头。“应该是。”
秦正蓝揉着眉心猜忌道:“难道是安康找来的?”随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他不至于,也不敢。”
魏玉堂面色平静下来。“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秦正蓝一惊:“玉堂,你惹到什么人了?”
“我猜他应该是我生身父母那边的人。不过也不是太确定。”
“你生身父母?你三岁就到安家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哪来的生身父母?”
魏玉堂一时间眼中闪过了各种情绪,有疑虑,有痛恨,有失望,还和着一丝杀气,他认真思索了一下,道:“四年前,我从郊外回家的路上,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拦住我,说是我的生母。当时我没有答理她,后来,她时不时地便在路上截住我。”
秦正蓝异常地惊讶。“你没跟魏伯提过吗?”
魏玉堂摇了摇头,“她应该不敢去安家,所以才在半路上截我。”
“那她这又是为什么?”秦正蓝脑袋似乎已经转不过弯了。
魏玉堂冷哼一声。“要钱。”
秦正蓝闻言腾地站了起来。“扔孩子的是她,如今还有脸来认!”
“这四年来,我只见过那个女人,今天的这人,想必是她的儿子。”魏玉堂拽着他的胳膊坐下。
秦正蓝咬牙道:“玉堂你别怕,看我不剁了他们!”
魏玉堂摇摇头,无奈地道:“他们虽然只是想要钱,也难得还记得我,能费心找到我。”说着,他歉意地看着秦正蓝。“只是连累了你。”
秦正蓝握住他桌上的手。“玉堂,别这么说,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