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变成了绵绵细雨,我抹了把脸,“拜托大家,坚持一下,不知道这俩孩子在不在屋里,不要停啊,万一他们在屋里,有生命危险。我求求大家了!”
汪雄国在拼尽全力的扒着砖头,两手因扒砖头过猛,淌血,雨水不停的洗刷,很快鲜血变得了无痕迹。
终于,二驴子惊恐的喊着:“手!手——这里有人!”人们朝他这面看过来,一只满是泥土的脏手露了出来,汪雄国拼命的开始用手挖四周的砖头,人们也怕铁锹一类的工具碰伤下面的人,都开始用手猛劲的捡起砖头木头,拼命的扒着。
汪雄国的女儿小亚被扒出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老瘸子也在,但是,他没辙。
我和毛会计,以及汪雄国急忙把小亚抱到车上,往镇上急奔,剩下的人们继续扒。
小亚到了镇上的医院,气息及其微弱,镇医院让赶紧去县城医院,同样,我们县城距离繁荣镇太远,只得再度转向邻居县城疾驰而去。
偏偏半路,毛会计的车没油了,这面,小亚气息越来越微弱,真是越着急越出乱子。
行至还有几里路的时候,毛会计的车抛锚了。
雨依旧下着,路上的车辆少之又少,只得打邻居县城的120车,这面,攥着小亚的手,希望她挺住。
折腾到县医院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小亚被推进抢救室,我和汪雄国在医院的走廊里坐不住来回走着,一面电话联系,那面找到汪雄国的儿子没有。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十分煎熬,汪雄国接到一个电话,让他喜极而泣,原来,他的儿子没在家,在李冠宇的食杂店看了一个下午小麻将,电话震动,落在家里。当他回家看到坍塌的房子,惊愕的不行。
人们这才停住手里的挖掘,急忙电话给汪雄国。
于是,轻轻舒口气,终于等到抢救室的门打开,护士走出来,嘴角欠起微笑,我一直揪着的心也放下来。
小亚终于脱离危险!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反复说着。
汪雄国激动得掉眼泪,那张像树皮一样的老脸躺下清澈的泪珠。
这时,隋然打来电话,“听说你们村的危房倒了——”他单刀直入。
“嗯。”我发出这一声都很艰难,此刻,不想说话,想哭。
我猜想隋然可能要批评我防汛工作没有做好,半晌,他说:“伤到人没有?”
我叹口气,“还好,抢救过来了。”
“这就是教训,你们村危房倒塌这件事,要被县里作为反面例子全县通报批评。只是通报批评而已,为了警示别的乡镇,在汛期不要出现这样的事故。”隋然轻描淡写。
“我接受批评。”
“赶紧让他们住进幸福大院,幸福大院已经建好,都装修好了,怎么就不住进去!”
“汪雄国他们家,不想住幸福大院。”我说着看向汪雄国,这是早晚要提的问题。
“什么?不想住幸福大院?汪雄国那个侏儒,他报名就是幸福大院的。他想住哪儿?”
“他想盖房子。”我看向汪雄国,汪雄国点点头。
“盖房子?幸福大院给他建好了,他不住,要盖房子,那好,有钱就让他自己盖吧,政府没有闲钱又给他建幸福大院,又给他盖房子。”显然,隋然火了,不想听我的解释,挂了电话。
传来一阵嘟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