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面的功夫,顾玉尘才式问明宁秋濯今日的来意。
原来今日正是书院弟子外出踏青的日子,宁秋濯是来找他看是否有时间同行。
“毕竟和顾将军认识了这也有半年时间,还不曾请过顾将军一回,秋濯便想借着这个机会邀顾将军一起同游可好。”
顾玉尘仔细盘算着今日是否有些什么琐事,片刻后回道:“宁姑娘相邀我自然是不敢推辞,恰好今日没什么要事,咱们吃完面,我会去准备准备咱们便出发。”
“好。”宁秋濯喜笑颜开,笑颜如花。
这些天顾宁清一直留在了醉盈楼照顾沈墨行,沈墨行的伤势极重,昏迷了足足七日才醒过来,期间甚至顾玉尘还请过宁知闲前去给沈墨行看伤,可就连宁知闲也束手无策,说是只能看沈墨行的造化。
这些日子,一来是李淳信的丧事让朝廷下令明令禁止一切歌舞活动,二来则是临安大乱那日醉盈楼里出来的那些持剑女子,醉盈楼略微显得有些萧条。
临安城里的人对于这座曾经最大的歌舞楼竟是莫名生的些敬畏之感,平日里那些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还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
公孙先生亲自出面,醉盈楼将沈墨行他们一直照顾的那些孤儿们全部安置起来,派专人照顾,受伤的游侠们也都无偿留在了楼里进行疗伤,在公孙先生的安排下,醉盈楼还出面将小山、高应等人的尸体进行收敛。
外人都谣传醉盈楼的这位公孙先生是个铁石心肠,冷面无情,可只有离她近的人才知道,公孙先生是真正的面冷心热,虽然嘴里不曾说些什么,可办事起来却是谁也挑不出来什么。
“躺好别动!”
顾宁清气鼓鼓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不用你帮,我真的可以。”
沈墨行的声音尽管显得很微弱,可依旧听的出来坚决。
“你行个什么,再动一会儿那些伤口又崩开了,你再乱动我让翠云姐姐把你身上缝伤口的线全拆喽,我让你动!”
沈墨行咧了咧嘴,“可是也不能你来给我上药啊。”
“怎么不能,你昏迷那两天,除了你伤势最重的时候都是我给你上的药。”
沈墨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不敢看顾宁清一眼。
沈墨行不再反抗,任凭顾宁清掀开了被子在自己身上涂抹药膏。
“想要好的快就乖乖躺着,别整天想着往外跑,好在是冬天,要是夏天你伤得这么重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沈墨行知道顾宁清说的是实话,这么重的伤,他都没有想到自己能活下来。
当天他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意志拦在巷口,当时的他只是本能的使用着自己的毕生所学,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白虹剑,到底自己杀了多少人,直到最后一个人逃走之后他才回味过来。
顾宁清的发丝划过自己的脸颊,沈墨行只觉得痒痒的,心里痒痒的......
顾玉尘所谓的准备只是拿上了镇渊剑,他实在是受不了玉浅和秋灵那般打量的神色,就好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般逃出家中,顾玉尘并没有让秋灵或是玉浅驾车,而是请宁秋濯上了马车后自己当起了车夫。
至少这样的时候,他不想再带个人在身侧。
“宁姑娘,待会儿到了地方我该怎么讲呢,原本是你们书院弟子的聚会,我贸然前去是不是不怎么好。”
顾玉尘此时还在担心如何对其他人解释。
宁秋濯撩开一角车帘,俯身在顾玉尘身后道:“将军不用担心,将军在书院弟子中还是很有声望的,将军请书院弟子入军授课的事情可是传出了不小的风波,不少人都盛赞将军的做法。
且将军诗才又好,书院弟子最崇拜的便是文采绝佳之辈。将军前去大家只会觉得这次踏青更加有面子。”
顾玉尘点点头,宁秋濯这般说他就放心了。
“将军,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就不要一口一个宁小姐了,多显得生分。”宁秋濯俏皮一笑。
“那你不还一直称我将军,我还以为宁小姐是一直想和我保持距离呢。”
顾玉尘并非是无趣之辈,如今和宁秋濯熟了,宁秋濯挑起话题他也不介意借机调侃两句。
“将军哪里话。”宁秋濯的语气中轻笑又略显责怪。
“那不如这样,以后我与将军名姓相称如何?玉尘兄。”
“秋濯姑娘。”
两人一起浅笑。
两人还在谈笑之时,远处街道之上顾玉尘早早便听见有奔马之声,还不等顾玉尘驾车闪避,只听后面遥遥传来呼喊声。
“前方可是顾将军车驾?”
顾玉尘疑惑着将马车靠到路边,转头向后看去。
来人竟是两骑禁军,动乱之后皇宫与外界联系都交由了禁军负责,来人既然是禁军,恐怕就是宫里有什么事。
“我是顾玉尘,何事?”
禁军骑兵还在向马车里张望,只听驾车之人说话,不禁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