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马车,顾玉尘看到刘章已经拿着他那一叠子文书在和敬躬门的守卫交谈。
看着踱步而来的顾玉尘,负责守卫的士卒顿时肃然起敬,这些年边境一直不安宁,能在边军中立下赫赫战功从而获得擢升的人,不管年龄大小,都值得敬重。
有守卫的指引,顾玉尘很快来到了兵部大门,看着高悬于上的兵部二字,顾玉尘莫名有些悲伤。
当年,爷爷与父亲也都是这里的常客,实际上小时候他还和爷爷来过此处。
父亲,爷爷,我又回来了。
既然天意如此让我又回到了这个地方,那我就一定会还父亲和玄策军一个公道,为你们讨回名声,为定安侯府讨回名声!
从顾玉尘跨进兵部大门的这一刻,一个消息在京城的贵族圈子里逐渐传开,当年那家人的孩子,回来了......
兵部的述职流程并没有顾玉尘想象的那么繁琐,见到兵部主官后主官仅是问了他这两年在边关战场上的一些细节和带兵的心得作为考校,身为皇帝钦点的将军,兵部的人自然也不会为难。
期间,不少兵部的官员都时不时的侧目瞟一眼顾玉尘,顾玉尘知道,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和父亲共过事的人,不少面孔他还依稀有几分印象。
“好,治兵有方,熟通兵书,也知军阵,能在战场上斩敌如此之多也足以见武艺之高,不愧是定安侯府的后人。”
兵部主事沈云翰捋着胡须,满脸笑意的看着顾玉尘,看着这个后辈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人的身影。
旁边,一旁新进的兵部官员连忙拱手道:“沈大人,慎言。”
“慎言,慎言个屁。怎么?打了一场败仗就能抹了定安侯府几代人的功劳?老将军在职的时候我就在这兵部任参事,后来顾大将军继任的时候我就已经是兵部主事,他们的功绩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今连名字都不能提了?要不是我说那些个文官一个个都是些遭天杀的,当年那般迫害定安侯府,一个个安逸久了,真该丢他们上战场看看。今儿就是在太和殿我也这么说!”
顾玉尘看着面前须发皆白的老人,一时间由不住的红了眼。
“玉尘替爷爷父亲谢过大人。”
这么多年,还有肯为了定安侯府出头的人。
“无需多谢,孩子,你当知道陛下当年裁撤定安侯府,其用意是保全你们一族的血脉,陛下只是裁撤侯府,并未获罪任何人,如今还召你回京,这其中自然是希望你也能像你爷爷父亲那般有所作为,记住,定安侯府不是罪人!可不要辜负了陛下的厚爱。”
沈云翰的交代顾玉尘其实早就被杨宁点通,他也知道当时离开临安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与其顶着定安侯府的名头让人针对攻击,不如舍了名号保全性命。
当母亲离世那一刻,定安侯府彻底没了当家之人,那样的情况下他和妹妹想活着都难。
顾玉尘点点头,能有这样一位愿意提点他的长辈自然是值得庆幸的事,“多谢沈大人提点,玉尘铭记于心。”
“好了,我和你爷爷、父亲都有交情,特别是你父亲,我和他共事十余年,算是老相识了,日后要有机会多来我家走动走动。”
还不等顾玉尘回话,门外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大人,不好了,顾将军带的人和罗大人家的公子起了冲突,这会儿搁敬躬门口都拔刀见红了。”
顾玉尘听到这话,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又转身看了一眼沈云翰。
“快去。”
看着沈云翰点点头,顾玉尘一个箭步便冲出了正堂。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顾玉尘清楚按照刘章的性格断然不会随意拔刀,一定是有什么很严重的事儿。
当顾玉尘赶到敬躬门门口时,只见刘章已经抽出腰间佩刀谨慎的盯着身前的三人,旁边的守卫也不敢上前,听着刚才的话想来那三人的身份不会简单。
“刘章,何事伤人!”
“将军,你回来了。”看着顾玉尘出来,刘章显然松了一口气。
“特娘的这几个小兔崽子大白天就敢在六部门口抢人!刚才宁清出来透口气,这几个兔崽子见色起意,过来拉着宁清就想走,我拦他们他们还跟我抽剑,这几个守门的也是吃干饭的,根本不来管事。”
顾玉尘定睛看向三人,只见两人持剑,一人捂着手臂,显然是被刘章一刀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