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头都愣了:“这,这啥啊……”
一开始怕报不下来,他就没跟丁二头讲,现在下来了自然就如实交代了:“你的监工费啊,你总归也不算村委会正式人员,不能让你白干活。”
村委会目前收入来源不高,他一分钱还要掰成两分用,能拨给丁二头的工资不高。他不同于他跟老书记,家里困难,不能解决人家住宿问题,好得能在力所能及的事情上多给点助力。
“工资暂时还不高,所以……”赵玩没说话,发现丁二头已经感动地热泪盈眶了。
“我这帮乡亲们干点事儿也是应该的啊。”不过那钱还是收了,麻溜地揣在兜里,挂着泪珠子“嘿嘿”一笑,“等我哈,等我骗到媳妇儿了还你这个人情。”
说罢一溜烟儿不见了。
赵玩还以为他只是说说,一头埋在了学校体操比赛的事情上。项目里头,他专门报了一个给村里小学修灯的事项。本来是想需不需要给村里头修灯,天色稍微黑些入目便黑黢黢的,沟渠丛生,容易遇到危险。后来想着村里家家户户都有灯,没必要多此一举,现在经费有限,便暂缓了这个项目。
哪知调研的时候,发现学校晚上七八点还亮着灯,赵玩心生诧异,不早该放学了吗?他走近看了看,才发现是几个小女孩在教室门口做操。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赵玩打量一圈,没见着老师,想来是孩子们自己在这里练习的。
为首的是一个留着波波头的齐刘海小姑娘,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乌黑发亮,懂事又带着怯生生的光,她畏缩着上前:“书记好,我们在练操呢。”
“晚上练操吗?”赵玩关切道。
小女孩却是误会了赵玩的意思,以为她在怪她们浪费电,低着头小声道:“抱歉,我们比赛要到了,能让我们把最近这一段时间练完了吗?家里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练习。”
偌大的校园暗黢黢的,多走两步都要隐入夜色中如被吞噬,操场上没有安装路灯,唯一能照明的是教室里这盏灯,老远看去像无边海岸上的指明灯。
“你们是想借着这个灯对吧?”赵玩问。
为首的小姑娘就是桃子,怯生生点头:“我们代表学校参加广播操比赛,希望能取得名次,让爸爸妈妈为我们自豪,回来看看我们……这个结果对我们很重要,书记您能让我们多练会儿吗?”
赵玩当然不是心疼这点电费,他只是心疼,教室门口就是一条狭窄的甬道,根本施展不开,多走两步都有可能摔下坡子,他看到有个小女孩膝盖是紫的,脸上也有磕痕,想来不是没摔过。可是,这里是他们放学后唯一能练习的地方了,别处都没有灯光。
赵玩因而决定,给孩子们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