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学堂,唐甜甜脑海里就不由得回想起那日韩月月被人牙子带走的事。
“这是怎么了?”
这两天温夫子一直睡不好觉,在韩月月带着学费从学堂退学之后又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找上门请求退学。
温夫子知道世道艰难,便都依了他们。
可他心中对这些退学的学生很是忧心,尤其是率先退学的韩月月。
不仅是唐甜甜看出韩月月和她母亲那日有不对,温夫子其实也看出来了。可他当时只在惋惜学堂里的学子不能继续念书,并没有多想。
尤其是后面唐甜甜说她要去看,他就更放心了。
可他没想到两日不见,唐甜甜竟会憔悴成这个模样。
“夫子,那日学生去寻韩月月,正好碰上她被爹娘卖给人牙子。她明明前一日还在学堂念书,第二日不仅离了学堂还离了家没了爹娘。”
想到韩月月,唐甜甜本就憔悴的面容更加苍白。
温夫子听了唐甜甜的话后一阵儿恍惚,扶着桌子才没有跌落。
“如果我那日没有拦下你,让你帮韩月月一家交了赋税说不定韩月月就不会被卖。都是我,如果我没拦你……”
温夫子扶着桌子,神情恍惚,眼眶也有一些湿润。
唐甜甜能明白温夫子为何如此,当年温夫子就致力于让学子来学堂念书。
当初更是因为心善,免了一些学生的学费。
如今知道韩月月被自己爹娘卖给人牙子,温夫子稍加联想就把过错算到了自己头上。
“这事儿不能怪夫子,夫子能退了韩月月的学费已经仁至义尽。若真帮了,恐怕韩月月逃了这次却逃不了下次。”
唐甜甜这两日已经想的很通透了,只是每每想到她心底都会有些惋惜和酸涩。
若是没有这场突如其来的增加赋税,镇上应该是一片欣欣向荣,学堂里应该充满了学子们的朗读声,大街小巷更是不会有卖儿卖女的事情发生。
“夫子,卖儿卖女的又何止韩月月一家。我们帮不了所有人,要想改变现状只能上头的人……醒悟,明白增加赋税会带来的惨状。”
唐甜甜本来想说知晓的,毕竟他从县令哪里知道这是陈耀世的命令。
说不定聂哥哥和皇帝根本就不知此事,可她若是这么说恐怕会引起温夫子的猜测便将嘴里的词换了。
“我知晓你的心思,不过……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在外面说,不然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唐甜甜点点头,她自然是知晓这些门道的。
只是这里只有她和温夫子,便一时口无遮拦了一些。
“可惜外面没有这个本事,不然……”
温夫子连连叹气,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沉默片刻,温夫子了摇头,“这事儿,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唐甜甜自然也没有多说,她知道温夫子所想所虑。
学堂里的学生每日都有减少,唐甜甜的心越来越沉重,可她依旧每日在家里和学堂两地来回奔走。
“咦?那是谁?”
唐甜甜眉头微蹙,她正在回家的路上,没想到竟然会在路上遇到一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