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城,皇宫。
上书房内,礼部尚书孟喜人径直走到了老皇帝曹铁的龙榻旁,扑通一声跪下,只是没等他开口,老皇帝便伸手去拍了拍孟喜人的脸蛋。
曹铁笑道:“喜人哪,门口的这些人里,你可是最懂朕的!”
孟喜人只是傻呵呵地乐着,没有说话。
“你可知朕唤你等前来是何事啊?”
孟喜人道:“回皇上的话,微臣不知!”
“朕问你,如果朕百年之后,该传位给哪位皇子啊?”
“传位大事,事关天下兴衰,微臣岂敢妄言?”
“朕若非要你选一个呢?”
“不知陛下最喜欢哪位皇子?”
“自古道立长不立幼,可曹海只想当个将军,曹江圆滑,曹河刚正,至于曹湖嘛,那就是个连本书都背不下来的废物!”
“皇上说得是,皇上说得是!”
“诶,喜人哪,你还没回朕的话呢!到底该选哪一个啊?”
孟喜人的眼珠滋溜一转,说道:“臣有一法,不知当不当讲?”
“速速讲来!”
“既然是选天子,那么此事当由天定,如臣所料不错,赵丞相选了大皇子,而韩尚书应当选了二皇子!接下来包尚书会选三皇子,而宋尚书会选四皇子!臣不妨与陛下打一个赌!”
“哦,爱卿想赌什么?”
“如若臣猜对了,那么接下来,臣将把四位皇子的名字写在纸条上,揉成团,置于锦盒之中,陛下亲自抓一个,就当做是臣的选择!”
“若爱卿猜错了,当如何?”
“臣甘愿赴死!”
“好!那爱卿出去,快唤包大人进来!”
“还是让刘公公去叫吧,臣这么出去,恐怕有舞弊之嫌!”
“好,那爱卿先进密室,待会儿,我让刘公公唤你出来!”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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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然如礼部尚书孟喜人所料想的那样,刑部尚书包泸州选了刚正不阿的三皇子曹河,而工部尚书宋功名因为怕得罪人,选择了最不适合做皇帝的四皇子曹湖。
刘开方问道:“孟大人!弄好了吗?”
孟喜人道:“好了,好了!”
孟喜人拼命地摇晃着锦盒,心中依旧忐忑不安。
锦盒打开了,里头是四个纸团,曹铁伸出了颤颤巍巍的手,心一横,眼一闭,随手抓了一个纸团。
老皇帝笑道:“天意,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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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房的门再一次打开了,手捧着锦盒的孟喜人步履匆匆,四处张望着,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升起了三盏孔明灯,行至夜莺宫前,他又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锦盒掉落了,可里面却是空的!
因为剩下的三个纸团,全在孟喜人的腹中。
大鸢琴圣苏延年与哑巴琴女走了过来,赶紧上前去扶起这位礼部尚书。
那女子的手很柔,样子很美,孟喜人本就慌张,被那小手一牵,现在更是心惊肉跳。
苏延年笑道:“哟,这不是孟大人吗?哪阵风把您给吹进来了?”
孟喜人见状,装作镇定道:“苏大人,别来无恙啊!”
“敢问孟大人深夜进宫所谓何事啊?”
“无事,无事,陛下让我来办点小事而已!”
苏延年扑到了孟喜人的耳边,细声道:“这扶龙上位,恐怕不是什么小事吧?”
孟喜人再次一惊,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如何知晓的?”
“还有,这欺君之罪,又当如何处置啊?”
“不,不,不是我干的!”
“孟大人,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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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这一夜孟喜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孟喜人是怎么回到府中的,只知道,第二天,孟喜人再次出现在大街上时,已经成了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
他身穿着破衣烂衫,赤足散发,手里两手抓了把稻草,拼命地往嘴里塞,嘴里不断地说着胡话:“天下大乱,天要下雨,你快回来,神仙下凡!哈哈,我是真的,你是假的,哈哈,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没有人会想到,一个掌管天下礼仪的礼部尚书,竟然成了这般模样!
“咦,这不是礼部尚书孟大人吗?怎么成了这幅德性?”
“这,这不是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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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城南市的邻里街坊们议论纷纷,而二皇子曹江却在魏辅国的府中淡定地喝着龙顶春雨!
二人对弈,曹江已显败绩。
魏辅国笑道:“咱家输了一晚上,终于赢了殿下一盘了!”
曹江不慌不忙地说道:“魏公公,这果然是杯好茶啊!你刚才说这茶叫什么来着?”
魏辅国谄媚道:“殿下,这茶叫‘龙顶春雨’!”
“哈哈,春雨是春雨,就是这几个小娘啊,还不够润!”说罢,曹江望了望给二人捏肩膀的婢女。
魏辅国挥了挥手,众人告退。
魏辅国问道:“不知接下来,这棋该如何下?”
曹江笑道:“我父皇这几日太痛苦了,那可是遭老罪了!你说我这做儿子的,也是时候该敬敬孝道了吧?”
一杯茶就这么倒在了棋盘上,的确,下棋的人要想永远赢下去的方法只有两种,一种是棋艺高超,无往不胜,第二种嘛,自然就是耍赖的!
曹江把两个红士叠在了魏辅国的老将上,又叠了自己的红马在红士之上,笑道:“你别出面,大臣们可不怎么喜欢你,让你的人做好这匹红马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