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年少莫轻狂,
杜门玄火恐难防。
机关启动含冤死,
八门归位阵如常。
可身形精瘦的铁面千户崔命却是凭借着自己的敏锐的觉察力和听力躲过了一劫,眼见手下纷纷误触机关,他赶紧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乱跑。飞镖飞来时,他用手下的尸体挡住,翻板掀开时,他双手撑在了顶上,绝命石滚来时,他只是将身体缩在了地道旁,这才成了此次行动中唯一的幸存者。
崔命听见这周围的机关好像已经归位,便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地道之内应是只有他一人了,不禁背脊发凉,再不敢胡乱地去触碰两边的墙壁,朝着洞口便狂奔而去。开门重现,大难不死的崔命游回了井口,爬上绳索,终于逃出生天。
崔命在心中暗自感慨道:这二人甚是有能耐,竟能逃出如此厉害的地道!不过你们可不要太小看我崔命了,同一个坑,我又岂能掉下去两回?
吃过苦头的铁面千户崔命痛定思痛,顿时想到一条妙计,便带上了人马,去了工部下辖的田吏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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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田吏司虽只是个小庙,管的事情却大,煤炭、盐、铁开采、土地堪舆、监察粮食岁收和记录亩产这些事情都属于田吏司的份内工作。
众人移步田吏司,正巧,田吏司风、马、牛三大主官皆在。
一眼望去,田吏司郎中令风未言在堂上品茶,田吏司员外郎马丁宁在堂前逗鸟,田吏司主事牛安康则在院子里的水缸旁喂着鲤鱼。
崔命问道:“三位大人好雅兴,这田吏司是没事干了吗?”
这二皇子已入朝,魏辅国也已被赦免,南山的荒地也安排了下去,要说这田吏司的三位大人,最近还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田吏司主事牛安康见来人虽是面容憔悴,却身着红色斗牛服,自然知道这是个大官,赶紧逢迎道:“这位大人,卑职这厢有礼了!”
田吏司员外郎马丁宁见这人出行如此阵仗,说话如此霸道,自然就也知道此人绝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赶紧恭敬道:“不知大人来卑职这田吏司所谓何故啊?”
崔命刚想开口,可是话刚到嘴边,却被田吏司郎中令风未言给堵了回去。
那风未言一见来人是崔命,赶紧放下了茶壶,热情地走了出来,拱手道:“哎呀,哎呀,原来是崔大人大驾光临,崔大人日理万机,甚是忙碌,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牛安康怕了拍脑袋,赶紧接话道:“原来是崔大人哪,你瞧我这记性,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哪像崔大人如此年轻有为?仪表堂堂,意气风发正当年哪!”面对这个长相丑陋,身材精瘦的崔命,牛安康这话显然是昧着良心说的。
马丁宁见状,哪顾得上牛安康这话对不对?赶紧跪下来磕头,生怕自己不小心得罪了这位看起来权势滔天的王朝新贵,慌张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冲撞了大人,崔大人能来我这田吏司,自是蓬荜生辉,又何须什么理由?”
崔命的命虽硬,可耳根子却是软,本想过来求人家办点事,可刚一进门,就被风、马、牛三人狂拍了一通马屁,早已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了,只能上前去将马丁宁扶起来,安慰道:“马大人有何错?快快请起,再跪下去可就要折煞小弟了!”如此说罢,马丁宁方才诚惶诚恐地起身,又朝着崔命鞠了一躬。
风未言客气道:“崔大人还请堂内坐,我这有上等的大红袍!”
崔命恭敬不如从命,也说道:“请!”
马丁宁和牛安康也恭敬道:“大人先请!”
四人进了堂内,崔命上座。
崔命喝了口茶,顿时耳聪目明,脑子也清醒了,终于理清了头绪,喃喃道:“实不相瞒,崔某此番过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风未言开口道:“这田吏司最近闲来无事,不知崔大人有何事相求啊?”
崔命说道:“我听说这田吏司不仅管田,还管着矿脉的开采,想来借点炸药!”
马丁宁瞬间脸色突变,说道:“若是别的东西,自然是好说,可这炸药毕竟是工部直接管的,便是这兵部想用,也得等上头批复!”
崔命缓缓地掏出了令牌,摆在了桌上,叹息道:“我也是皇命在身不得不如此啊!唉,也罢,既然大人这么说了,那崔某便去请个圣旨再回来,这就告辞!”说罢,捡起了令牌,作势要走。
风未言起身喊道:“崔大人且慢,敢问大人拿着这炸药去做什么?”
崔命说道:“实不相瞒,崔某曾在圣上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十日之内要将谷飞花和陈漠二人捉拿归案,如今三日已过,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却被一道机关拦住了去路,这才想到来田吏司找点炸药,把那害人的机关给破了!”
风未言问道:“不知崔大人想炸何处?”
崔命答道:“千禧宫井下!”
风未言说道:“既如此,崔大人莫慌,再次稍坐,我这就去安排炸药一事。此事须我等亲去,否则炸塌了千禧宫,圣上怪罪下来,我等三人可吃罪不起啊!”
风未言离去,崔命喜出望外,与马丁宁和牛安康二位大人对饮,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