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妖依旧不肯罢休,非要来个毁尸灭迹才行,又踩了第三脚,一招众生皆灭,踏空高踩,整座山都开始震动,三脚过后,便是那山神庙顶上站着的是一尊佛门大金刚,也该在这三脚的威势之下死得透透的了。
妖风散去,精疲力竭的老妖踏风而下,准备前去一探究竟。
谁知这时,林中突然蹿出一个身影,破空一剑便朝老妖袭来。只不过此时,老妖力尽,已无法聚气凝成气墙硬抗,只得踢起灰尘,扰乱赵无痕的视线。
可终究,二人还是再一次小看了对手,那赵无痕见那老妖扬起灰尘,便凌空一跟斗,直剑转成了弹剑,一剑弹在了地上,借势凌空一剑,由上而下,直刺老妖的面门。
老妖知道凭自己现在的情况,这一剑无乱如何是躲不过去了,便没有再躲。
赵无痕一剑刺穿了老妖的喉咙,担心这妖人不死,拔剑又刺穿了老妖的胸口。
可就在赵无痕回剑转身之际,老妖眯眼,嘴角上扬,流出一嘴鲜血,用尽最后的力气,小嘴一张,吐出了数颗牙齿,打在了赵无痕的后心上。后人写了首《怨王孙》,以纪念今夜这场争斗:
账房隐居山神庙,
山虽高,风清花好。
断臂老妖把人找,
言不合,上臭脚。
冲动总是惹人恼,
心已穿,人却不倒。
拔剑转身忘回头,
江湖小,恩怨了。
此时,高泊从林中的蹿出,上前查看二人的情况,见那老妖已死,死状凄惨无比,随手推了一把,老妖重重倒地,已没有半点生机。而一旁的赵无痕似乎还有一口气,高泊便帮他点了穴道,又将奄奄一息的他给背了回来。
那赵无痕经脉受损,失血过多,恍恍惚惚之间,迷迷糊糊之中,认得此人便是太师府中的护卫高泊,有些不解,断断续续地问道:“你,你可是高泊,你为何,为,何,救我?”
高泊正色道:“不想死的话,就别废话了,要不是你身上穿了神鸢门王鹳的天蚕宝甲,恐怕你早就已经死了,也不用我来救了!”
赵无痕已说不出话来,又吐了口血,晕了过去。此刻,他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这位一生杀人无数的笑面账房,也许是生平第一次不为杀人而笑,那笑容一改往日的阴冷,既温暖又纯真。
高泊将赵无痕放在地上,谷飞花过来看了看,说道:“还有口气,不过也就三、五天的性命了,就他这情况,内伤加中毒,寻常的大夫怕是医不好了,得去太医院!”
高泊嚷道:“谷姐姐,你莫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就咱这身份,别说去太医院了,便是在这山上多待半个时辰,这追兵啊,恐怕就追上来,将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了!”
谷飞花仰起了头,望向高泊,生气道:“就你这个头,还整天叫我谷姐姐,让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高泊解释道:“那天在那洞天福地里,这小子可给咱俩算过,我属兔,你俩属虎,你可是比我还要大上一岁!”
陈漠一本正经地插话道:“按理说,这赵无痕也算是救了我们三人一命,佛家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过去的事情,我就不提了。现在,他可是救了我们三条命,足足二十一级浮屠呢!”
谷飞花却得了便宜还卖乖,说道:“谁要他救了,不就是个老妖嘛!这老妖要是发现了我们,你信不信?老娘虽然没把握打赢他,可照样能跟他一命换一命!”
陈漠握紧了谷飞花的手,委屈道:“可你死了,我怎么办?你要是一命换一命了,我上哪里哭去?”
谷飞花本是随口的一句戏言,可被陈漠这么一说,谷飞花有些动容,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小子的话。
终是高泊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开口道:“要不,咱们还是商量商量该去哪里医治这个赵无痕吧?”
陈漠提议道:“要不,咱们去药王城吧!”
谁知谷飞花立马否定了陈漠的提议,就像是被陈漠戳中了她的软肋一样,慌忙嚷道:“去不得,去不得,哪里都能去,就是这药王城啊,可千万去不得!”
陈漠从来都没见过谷飞花有如此失态的时候,纳闷道:“真没想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谷姐姐还有害怕的时候!谷姐姐,你倒是说说,为何这药王城去不得?这人称‘医圣’的前太医院令孙时仲,就在药王城里安享晚年啊!这要是遇上了他,赵无痕可就有救了。而且这药王城就在京州,咱们不用破关斩将,便能沿着小路走过去,不知有何不可?”
谷飞花再次警告道:“反正这天底下,上刀山,下火海,哪里我都能陪你去,就是这药王城啊,那是万万去不得!你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你,你要是去,我就跟你翻脸!”
陈漠点点头,答应道:“哦,谷姐姐,我明白了!行,高泊哪!”
高泊应道:“在!”
陈漠说道:“咱们药王城,走起!”
高泊笑道:“好嘞!”
谁知高泊话音刚落,陈漠便已跑出去数丈开外了,高泊见状,背上赵无痕便追下山去,山上只留下谷飞花孤单的倩影。
片刻之后,谷飞花回过了神,拎起了高泊的大木头箱子,赶下山去,嚷道:“唉,你俩等等我!”
。。。
。。。
山风呼啸,一个时辰后,铁面千户崔命闻声率领荡寇门众人赶来支援,只见尸体有些凉透了的三长老,却不见陈泊和谷飞花的半点踪影。
一声轰天雷,千军万马来相随。
这已是今夜的第二声惊雷了,崔命、荡寇门的督主、老皇帝曹铁、甚至是与此事毫不相干的把守太平城城关的将士们,所有人的心头都不禁为之一颤。
荒山震动!
荡寇门震动!
皇宫震动!
太平城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