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漠答道:“应该错不了了,看情况,上月落在东郊皇陵的奔星应该被朱雀门的番子们运来此处了。想不到魏辅国这厮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偷偷将这么大块陨铁藏匿于此处!还好没来得及赶制成兵器,被我等及时发现,要不然如此巨大的陨石,怕是足以打造另一支玄甲骑军,而且此事若成,这支骑军会比章叔叔那支更为强悍,毕竟那玄甲骑兵身上的陨铁根本不想这些天外的磁石一样,能够吸附铁器,若是成军,后果不堪设想!若是魏辅国哪天造起反来,以京城目前的守备力量,是根本就不足以与之抗衡的!”
“那怎么办?这么大一块天外磁石,就凭我们二人可搬不走!”
陈漠想了又想,最后说道:“只能分成小块,再花些日子埋于别处。”
谷飞花凝神聚气,跺了一脚,试探了一下,那天外磁石竟是纹丝不动,只在表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裂痕。
谷飞花问道:“想法是好的,可如此刀枪不入的东西,该怎么分成小块?”
陈漠答道:“有了,用铜钉和铜锤!不过那玩意儿重,我可使不动!”
谷飞花抱怨道:“合着这力气活都落在我头上了是吗?”
面对这个问题,陈漠只能无可奈何地答道:“这不是没别人了吗?就我跟你两个人,而且你那力气可比我大多了,就连曾经的天下第十,天外流星雷破天都败于你手。”
谷飞花回想起那场在火光之中的惨烈决斗,有些伤感地叹息道:“那是雷前辈不想杀我,若是雷前辈不顾生死,全力出手,我俩最多是打个平手而已,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的命可是雷前辈救的。”
陈漠抱歉道:“谷姐姐,对不起了,又提起了你的伤心往事,以后我不会再提了。”
谷飞花不再伤感,笑了笑:“无妨,就按你说的来办吧!我知道太平城东郊有个铁匠铺,我在诏狱当差的时候,可没少往那边跑。”
陈漠问道:“你不会打算去东郊打铁吧?”
谷飞花反问道:“不然呢?”
“别忘了咱俩现在可是朝廷钦犯,荡寇门的人可在到处搜捕我们呢!”
“这可难不倒我!走,咱俩先回上面!”
陈漠只好跟在谷飞花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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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飞花让陈漠等在洞口,没一会儿一个男装打扮的谷飞花便出现在了陈漠的面前。只不过,谷飞花已和此前判若两人,便是陈漠不仔细看,也认不出来,眼前这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小伙便是朝夕相处的谷飞花。
陈漠有些目瞪口呆。
谷飞花在陈漠身边转了一圈,问道:“怎么样,现在我能出去办事了吧?”
陈漠情不自禁地赞叹道:“谷姐姐,这可真有你的!”
二人商定,谷飞花出去办事,陈漠就在此处等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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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陈漠这个拖油瓶,谷飞花自是来去如风,正午时分出去,方才入夜便已回到了洞天福地。
陈漠不禁感叹谷飞花的办事效率,同时也感觉在这方面,自己的确是个没用的家伙。
谷飞花问道:“你看看这是谁?”
陈漠猛地一抬头,竟有了意外之喜,洞外的那个男人在火光的映照下身形高大,却是如此熟悉。
陈漠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欢呼道:“高泊,怎么是你?”
高泊竟也有些迟疑,眼前这个曾经的小陈大人竟然真如谷飞花说的那样完好无损。
历经生死,久别重逢的二人相拥在了一起。随后,三人围着火炉,边吃边聊起了这些天的经历,时而为高淡的死潸然泪下,时而为这一路上的遭遇而感到庆幸。
善恶终有报,只是时候未到,大难不死的三人终究是聚在了一起,三坛美酒下肚,幸福地醉倒在洞天福地的火炉旁。
今夜繁星点点,月光皎洁,洞天福地中的气氛是如此地宁静祥和,两个大人就此入梦。
酒正兴,意正起,独剩一个泥醉的陈漠在火炉旁念叨着:
群鸟啄风岚,山远心自安。
洞天围炉笑,福地把酒欢。
行止两三事,是非千万般。
独羡达摩祖,善恶皆归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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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城,皇宫,司乐监。
灯火阑珊处,一曲肝肠断,二十年归隐为哪般?望断天涯泪潸然。
夜莺宫内,一花袍女子纱巾遮面,怀抱着琵琶,纤手弄弦,其声如冰泉冷涩,一旁的司乐监监正苏延年慢慢地走了出来,随手拨着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编钟,看似胡乱的演奏,却恰如其分地打在了拍上,二人相视一笑,脸上写满了故事,似乎近日来所发生的一切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
苏延年倚在廊前,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淡淡地念叨着:“风起了,正是逐鹿的好时候。”
话音刚落,人还是那个人,月还是那个月,夜莺宫还是那个夜莺宫,只是宫内的曲风突变,少了几分秋风的萧瑟,却多了几分战场之上的你死我活和枪林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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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风起太平(完)
敬请观看第二卷——太平逐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