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谢珍一个外人也不好地去评判别人家里的事,于是她也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你小表嫂那人平日里就喜欢占小便宜,为了能在分家的时候多占点好处,立马就跟你其他几个表嫂吵起来了。”
“一群人争得面红耳赤,嚷得不可开交,我跟你姨父夹在中间为难,又不想伤了其他人的心,只能依着多数人一碗水端平,这下你小表嫂不乐意了,又跟我们吵吵了起来。”
说到生气之处,杨巧莲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了起来,眼中满是愤色。
“但毕竟少数人拗不过多数人,你小表嫂就算是不乐意也没有办法,到了我们养老这块,之前明明说好了我和你姨父跟着你小表哥他们一家过,可你小表嫂因为分家的事说什么都不要我跟你姨父。”
“你其他几个表嫂也不乐意跟我一块过,你几个表哥都是耙耳朵,被你表嫂她们压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跟你姨父心寒了,知道以后指望不上他们就没敢跟他们交底,家里的钱就拿了一半出来给他们兄弟几个分了,剩下的钱就留着我两个养老。”
“我跟你姨夫身体不好,隔三岔五就要吃药,留下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我没有办法就把他们哥几个喊在一处,跟他们商量一人凑点钱出来给我们抓药。”
“没想到这事让你几个表嫂知道了,你大表嫂直接说什么,我当初偏心谁就找谁要钱去,他们也没有。”
“你听听她们那说的像是人话吗?你也知道姨母这人虽然心眼多,但平日里我也从来没有说偏心谁,对谁好对谁不好。”
“就算是我那几个儿媳妇我也没亏待过她们,她们进门的时候我都是老大娶媳妇是怎么办的,我就怎么给她们办。”
杨巧莲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就哽咽了起来,伤心的泪水不断在眼眶中打滚。
她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虽然谢珍是第一次跟杨巧莲接触,但在从杨巧莲的面相来看她为人却是并不坏,只是心眼多,爱嚼舌根为人有些尖酸,爱占小便宜罢了。
这其实是很多农村妇人的通病。
而她目前的处境确实正如她所说的一般。
她疾厄宫上的表现很不好,是久病缠身不愈之相,但都是些腰酸背疼的小病并不会危及性命,只是不吃药缓解确实会很难受。
而且,从她的财帛宫表现来看,她还因为生病欠下了外债,并且有被人逼债的情况。
谢珍将杨巧莲的面相情况收入眼下,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杨巧莲的现在处境已经说完了,不出意外的话后面就该开口借钱了。
她正想着,双手就被人紧紧抓住了。
随即,杨巧莲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眶泛红地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卑微的祈求,“珍丫头我知道你现在日子好过,你就帮帮姨母,借姨母点钱吧,你姨夫跟我就指望着那点药活命了,你放心姨母绝对不会坑你,等过阵子我跟你姨父把地里的收成换成钱一定还你,你要是不放心,姨母可以给你写张条子!”
果然,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姨母,你只看到我们现在表面日子好过,但是你是不知道,因为盖这房子我家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景昭这边在书院还得吃饭,每个月光生活费都得二钱银子呢。”谢珍反抓住杨巧莲的手,语重心长地叹息了一声。
杨巧莲一时没了声音,眼中浮上一抹看着就令人窒息的绝望。
要是当初她没有被猪油蒙了心,跟谢家闹掰,现在估计也不会是这幅模样。
她懊恼地想着,因为谢珍没有商量余地的态度,再加上她此时因为家里的事心情十分的低落,没心思再去想那些弯弯绕绕,也没在开口为难谢珍。
她只恨她当初不分亲疏,做出那种让亲者痛仇者恨的傻事。
如今谢珍对她冷眼旁观也属实正常,她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跟我娘说过吗?她怎么说的?”谢珍沉默了一会,转声问道。
杨巧莲苦笑一声,“我跟她说了,但你大哥毕竟还没有娶媳妇,以后多的是要花钱的地方,我也没好意思跟你娘开这个口,你娘听说了以后就让我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