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嘶吼道:“凭什么我要活在烂泥里,凭什么她就能享受身份带来的尊荣!我比她差在哪里?我究竟比她差在哪里!”
“你从小被你母亲带走不是她造成的,你的苦难也和她无关,你应该恨你父亲薄情,恨害你祖父不争气,甚至恨皇帝害周家被贬谪,但观明月做错了什么?活该承受你的怨气?”观书绝回头看她一眼,眼底没有悲悯,也没有同情,更没有心软。
他逻辑极其清晰,一字一句地道:“你是原配所出你受尽了苦,她的母亲是镇国公求娶,她难道就不是堂堂正正的镇国公的女儿了?她抢走了你什么?她享受的都是她应得的。”
更何况她被接回来以后镇国公就一直处处偏袒,她也是观家的孩子,难道因为她从小过得顺遂就要在观秋水跟前低人一等?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旁人都不在意的小情绪,不小不大的委屈,没必要的酸楚,观书绝都替她记在心里。
越是这样放不下,一想到山霁月对他的糟践和轻蔑,他就气得攒紧眉心,又气又疼。
“她不过是把你施加在她身上的还给你,这就算恶毒了?”观书绝讥嘲道。
她口口声声自己和京中迂腐的闺秀不同,她是神医的亲传弟子,她离开家族也能活得很好,她要济世救人,可最后还是要靠下蛊这种下作的手段去依附男人,来获得认可和成就。
她要当在世神农,最后给山闻池自荐枕席,她要救死扶伤,最后机关算尽,落得这种下场。
观秋水呆愣愣地倒在地上,被这一番话刺得说不出话来,咬碎一口银牙,她吐出一口浊气,潸然泪下。
桐花台
山霁月已经悠悠转醒,却还是阖着眼,迟迟没有睁开,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最后才道:“姑娘的病臣实在是寻不出病因,但如今初步诊断,应当是心脉受损,受了刺激,这才伤了神经……”
另一个太医也被吓出了一声冷汗,惶恐地道:“院正说的是,应当就是受了惊吓,一时只记得从前的事也是有的,能不能想起来,还需臣等再进一步诊断……”
山闻池暴躁地呵斥道:“一群废物!连个病都诊不出来,要你们何用!”
山霁月悄悄在心底盘算,之前她差点没了半条命,就是系统的惩罚,她认栽,太医院的人查不出来也正常,只能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说辞来应付山闻池了。
山闻池应该还以为她是上次在他面前发病留下的后遗症,所以半信半疑。
但他这种多疑的人,肯定不会轻易地放下心底的防备。
“咳咳咳……”山霁月轻咳了两声,这才佯装刚刚醒来,微微蹙眉。
山闻池听到她的动静,连忙焦急地看过来,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冷孑地收回了目光,仿佛没有看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