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台好似还是从前那个桐花台,芭蕉凋零,萧瑟落寞,异常得冷清。
这里死过不少人,有色衰爱弛的罪妃,也有一辈子没熬出头的宫人,枯井里是累累的白骨,因为常年阴冷,地都是潮湿的。
山霁月被扔进来的时候这里没有一个宫人,这双腿大抵是废了,这么久没有接起来,说不定骨头都碎了。
系统【你是我成为系统以来最惨的宿主。】
更何况她之前拿的剧本不亚于大女主,野心勃勃想要登基的摄政大长公主,如今竟也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山霁月冷嗤道:“我是不会服输的,我凭什么要对那种人低头?不杀了他,我寝食难安。”
孤苦伶仃地死去?不明不白地没命?她才不要,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犯贱的,打着爱的名义来伤害她,无论装得多情深都是第一等的下贱!
她抚上自己的膝盖,剧烈的疼痛一阵阵地传来,好像那双腿都已经不是她的了,僵硬又冰凉。
夜里她蜷缩在墙角,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在冷到极致的时候,会生出酥酥麻麻的暖意,可她的手指是僵硬的,甚至弯曲都会没什么知觉。
她也只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观书绝,他如今应该已经知道新娘不是她了,他会生气吗?还是无所谓,只要能和将军府联手,好像娶谁他都不在乎。
她希望他心硬一些,可等他真正心硬了,她又觉得痛苦。
桐花台昏暗至极,她也分不清昼夜,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把她揽在怀里,喂了她一口温热的水。
她缓缓睁开眼,却看不清他是谁。
凉州
镇国公府的人已经赶到凉州了,只是大喜的日子,镇国公和周氏都面色不虞,整个凉州都灯火通明,满城的热闹,大有通宵达旦的趋势。
观书绝一直等在城门口,送亲的人比原定的要晚了一两个时辰,已经错过了吉时。
可他站在凛风里,一身喜服并没有增添他的喜气,甚至周身多看两抹肃杀,眉宇间也没有喜悦,只有异常平静的冷意。
他看着吹锣打鼓的队伍,即使在夜里,也是很张扬的红色。
霍成璎把盖着盖头的新娘搀扶下来,神色也有几分不好看,但最后还是攥了攥拳头,把穿着嫁衣的新娘交到了观书绝手里。
要不是山霁月临行前叮嘱过他,让他不要张扬,他当时就回邕州带着人杀进皇城了,山闻池简直,欺人太甚!
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掳走霍家的姑娘,就是皇帝也不行!
想到这里,他烦躁地闭上眼,退到了一侧。
观书绝已经牵住了新娘的手,带着她回府,沿路上都是观摩的百姓,纷纷好奇地看着这对新人。
听说这次嫁过来的姑娘是观大人的表妹,但之前是一家人,两人青梅竹马地长大,自小养出来的情分。
说到底也是兄妹,血缘还近,说起来也不太好听,但耐不住人家喜欢,权倾朝野的人物,就算到了凉州也算个藩王了,他要想娶什么人,谁也不敢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