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掀开帘子,山霁月探出窗来,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日夜兼程赶过来的,两人四目相对,山霁月顿时觉得有两分好笑,最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说:“我是去和亲的,你拦着我做什么?”
观书绝阖上眼,半晌才说:“观明月,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他的年纪已经可以当你父亲了!”
“哦。”山霁月满不在乎地道。
观书绝显然已经气得要死,推开上前阻拦的宫人地上了和亲的车辇,坐在里面的山霁月是精心打扮过的,风光霞帔,着了大妆,发髻高耸入云,横波流转,欺霜赛雪,无论如何看都是美艳漂亮的。
山霁月淡然地看着他,说:“出去。”
观书绝无动于衷,山霁月扬起了手,可巴掌还未落下就被她狠狠攥住了,他把那截如玉般的手腕捏在手里,逼迫道:“跟我回去,我娶你。”
“你娶我?”山霁月轻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问道:“你忘记我是谁了?”
“我没忘。”
山霁月看着他,其实观书绝一直都是对她很好的,但她无法忘记他失望的眼神,还有她倒在地上疼得呕血,她无法忘记痛彻心扉的难受。
父皇对母后的薄情,山闻池最后的反将一军,世间男子皆下贱。她不需要观书绝的帮助,已经可以走完自己的路。
“你没忘,可我忘不了。”山霁月道,“高高在上的观大人,如何能做我的榻下臣?你清高孤傲,是风光霁月,我德行有亏,杀人如麻,如何把你拉到深渊里?”
她和观书绝到底不是一样的人,她被伤害过一次就会想尽办法后退,再也不会敞开心扉了,她本来就不是他想象中的白莲花,她也不屑去做那样的人,但她害怕观书绝对她失望。
一个真真切切被她爱上的人,她是想过要和他好好走下去的,在他奋不顾身冲入狼群救他的时候,在他抱着赴死的决心为她抗下刑罚的时候,心动的不止观书绝一人。
“观书绝,我要去和亲,是皇命难违,也是心甘情愿。”
观书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皇命难违,他可以替她违抗皇命,说服皇帝更换和亲人选,甚至取消和亲,可她说她心甘情愿?
“你究竟要躲我躲到什么地步?你怎么可以这么作践自己!”
山霁月看着他,过了许久,才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要去和亲了,可你没有要阻止的意思,直到今天,我已经出发了你才匆匆赶到,那这些日子呢?你在犹豫什么?又在期盼什么?”
他在等山霁月低头,和他求救,然后顺理成章地“原谅”她,可山霁月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别说犹豫和求救,她甚至立即应下了这道圣旨,直到和亲仪仗出发的时候,他还在等她的信件。
直到最后一刻他才慌乱地启程,从京城赶到邕州,试图阻拦这门亲事。
观书绝脸上闪过一抹难堪,最后缓缓松了手上的力道,说:“山霁月,不要嫁给他,回到我身边吧。”
在山霁月离开的那些的日子,他控制不住思念,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偷偷来邕州看过她很多次,看着她坐在廊下煎茶,调琵琶,看书,和霍成璎去赛马,去狩猎,当初被烈马吓得躲在他怀里直哭的少女也有了一手漂亮的马术,丝毫不比霍成璎逊色。
可他当初说好要教她骑射,却一直没有践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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