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意有所指,说观秋水是山霁月的替身这件事,观秋水恼羞成怒,最后死死地盯着她,劈手给了她一耳光,还啐道:“你以为你有多高高在上!没了霍家和镇国公府,你什么也不是!”
“按住她!”观秋水大喝道。
身后的两个侍女立即上前按住了山霁月的肩膀,让她无法挣扎,观秋水从发髻上拔下一根簪子,掐着她的脸就狠狠划下去,刹那间鲜血淋漓,皮肉都被划开了,露出殷红的肉。
山霁月眉头紧蹙,但根本挣不开侍女的手,观秋水如今有了山闻池做依仗,行事也就丝毫没有顾忌了。
她用簪子挑起山霁月的下颔,说:“你之前让我受的苦,我全部都要还给你。你的一切,我都会抢走,观明月,一直清高地站在云端多没意思,你总要试试跌入尘埃的苦!我看你没了这些东西,你还有什么资格傲!”
“我告诉你,你天生就是贱命!什么都比不过我,你只能被我碾碎在脚底,过这种卑微如蝼蚁一般的日子。”
这是她最后留下的话,山霁月犹如一滩烂泥一样被扔在地上,她嘲讽完还要踩着她的手指风风光光地离开,暴室里又恢复了昏暗。山霁月咬碎后槽牙,阖上一双凤眼。
山霁月一连关了好几日,才有人开了暴室的窗,终于泄进了一点点光亮,断断续续传来的是巫锦的声音,她告诉山霁月,和原书中的剧情一样,老太太要把她送进尼姑庵。
山霁月倒在地上,颤抖着伸出手,探出窗,已经疼得有些意识不清了,她喃喃道:“巫锦,巫锦……我不去尼姑庵……”
有人在窗外握住了她的手,一直沉默。
那截细长的手,纤细修长,犹如羊脂玉一般,极其好看,只是如今青青紫紫,美玉蒙尘。
她哽咽着,极其地脆弱,喃喃道:“尼姑庵太冷清了,和这里一样,又黑又冷……帮我和祖母说,我要回邕州,我要到邕州去……我想母亲了……”
意识模糊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压低了的“好”,山霁月的手松开了,然后整个人都昏了过去,好像周遭的一切,再也和她无关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巫锦在一旁守着她,说:“姑娘,已经往邕州传信了,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接您了。”
山霁月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点了点头,她的脸色惨白,双眼无神,甚至有些呆滞,脸颊上狭长的伤疤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已经开始蔓延,即使如今已经上了药,还是有些红肿溃烂。
“姑娘,等回到邕州就好了,夫人要是见您变成这样,心都要疼死的。”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当初是她不听话,非要留在京城,如果当初和霍氏一起离开,应当不会弄得这么狼狈。
山霁月这些日子没有踏出房门一步,完完全全地将自己封闭了起来,她觉得如今的自己很可笑,从前的那些期盼都是痴心妄想。人这一世,落到情爱的圈套里,难免就没有好下场。
不过回到邕州也好,她才好想办法,替霍家破了满门战死的局。
为众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厄于荆棘。霍家满门忠烈,山霁月不能忍受他们蒙冤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