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霁月环住他的脖颈,眼底好似拢了一层薄薄的雾,低声喃喃着什么,观书绝没有听清,俯下身去,才听到她迷迷糊糊地说:“表哥,颍川的雪很好看……”
观书绝微微一怔,凛风入怀,他顿住了脚步,细雪落在睫毛上。
他抱着山霁月回到院子里,大夫已经赶来了,霍氏也才得到的消息,闻讯而来。
一屋子的丫鬟婢女围着她,端茶送水,收拾被褥,观书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退出了人群。
他始终站在人群外,落得一身寒凉,在她服了药后,缓缓离开了。
山霁月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了,甚至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丫鬟只说老太太那边已经告过假了,让她今日好好休息,不用去请安了。
她躺在床上想了想,观明月的身子还是太弱了,冷的热的都受不了。丫鬟捧了热茶上来,话音未落,就有人挑帘进来了。
她稍稍挑眉,抬眼看过去,观秋水穿着湛蓝色的木兰湘妃裙,解下落了细雪的斗篷,笑着同她走来,说:“明月妹妹,我听说你染了伤寒,特意过来看看。”
山霁月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说:“多谢大姐姐关怀,我身子还好,病得不算重。”
观秋水医术极其好,望闻问切,有时候看一眼就能知道病得重不重了,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而是说:“祖母疼你,今早听闻你生病了,还斥责了下人呢。”
山霁月觉得这话有些意味深长,不知道老太太申斥的是下人还是她,还是霍家,于是打着马虎眼,说:“是我自己不当心才病的,怪不得他们。”
“明月妹妹体恤下人,自然是好的。”观秋水道。
山霁月冷眼看着她,没有说话,观秋水却道;“明月妹妹可还曾记得那日相国寺,我们的相遇?”
“我们总共在相国寺遇到两次,姐姐说的是哪一次?”
观秋水含笑道:“那日妹妹帮我照看母亲,我上山请沙弥,最后遇到匪患,母亲被推落山崖的事。”
山霁月也不慌,稍稍挑眉,说:“姐姐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了?”
观秋水只是目光盈盈地看着她,道:“我迟早会查出那日的凶手,到时候一定不会放过她,让她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说到这个份儿上,山霁月已经听出来,她手里没有实际证据,至少现在还没查出来,但就是想诈一诈她。
她可不会轻易上当,含笑道:“那就祝姐姐早日查清楚事情真相。”
观秋水目光深沉,深深地看着她。
就在姐妹二人叙话的时候,丫鬟忽然赶了进来,道:“大小姐,外面贵人有请。”
可能观秋水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人有请她,但山霁月是知道的,按照剧情的发展,来的多半是永安侯府的人。
永安侯府的老夫人身有顽疾,一直不见好,但观秋水在京中素有贤名,有“小神医”之称,此次多半是请她前去看诊的。
观秋水也因为治疗永安侯夫人有功,在京城中彻底打响了名声,也惹来了不少嫉恨。
但这与山霁月无关,她只负责攻略观书绝,其他的她并不想掺和,于是观秋水很快就走了,主仆二人小声地询问着什么。
山霁月没有再理会,丫鬟煎了药来,一大早的她也用不下,道:“先放放吧,等凉了我再喝。”
“姑娘,这药还是要趁热才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