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只能救一人是一人,若是保全华山自是幸甚!只恐那时江湖之人眼中只见得利,将义字抛之云霄,你我成眼中之钉,反留骂名!岂不悲哉?”
周青轩道:“自幼您便教导杀身成仁、舍身取义,徒儿心中甚是神往,若在血雨腥风中求得侠义二字,哪怕粉身碎骨又有何妨?至于身后之事自有后人评说,便如浮云由他去吧。”
周青轩所讲王博达焉能不明,只是一路之上王博达心中绝望更甚于周青轩,唯恐其一蹶不振,自此沦为庸人,这才出言试探,以求激起心中豪情。
龙飞飞原本觉周青轩刻意造作,闻听周青轩之言不由心中一动,不由道:“你这弟弟姐姐认了!”
周青轩回头一望,龙飞飞脸色绯红,两人相视一笑,王博达看罢喜忧参半,自有一番滋味。
一日一夜骑行数百里,三人风尘满面终到青云山庄。
王博达原本以为青云山庄此刻空虚,未曾想庄门前木桥吊起,庄门之上家丁持弩林立,森严戒备更甚平日。
周青轩知山庄内弩兵厉害,却无来由念起白香凝那晚关切眼光,蓦地心中一突,不由黯然神伤,盼她不在庄内。
城门楼上一人喊道:“庄主远行,来者概不接待,请回吧!”
周青轩道:“在下有要事寻成华裳,烦请转告!”
那人冷冷道:“放肆,我家夫人岂见得你等乡村野夫?再若不滚,休怪你家孟爷箭下无情!”
却见门下一人信手一挥,一物事银光一闪迎面而来,连忙抄在手中,微微一掂之后眼眉一开,轻咳一声又道:“你等何人,我孟仲一通传也有个话头。”
原是龙飞飞将一锭银子抛给他。
王博达将腰间玉佩取下,垂目看了片刻,将其抱在绢帕之中轻轻抛起,如白蝶轻飞,竟轻轻落于孟仲一掌中。
王博达道:“夫人见得此物即知。”
孟仲一大惊,心知门下定是高人,微一拱手急忙转身离去。
盏茶过后,吊桥缓缓落下,轰然之声直将王博达自恍惚中骇醒,手中马缰颤动不已。
孟仲一道:“烦请三位将马留下,孟某不敢破了庄内规矩。”
三人将马系在林荫之下徐徐走过吊桥,门内已有几十众相候,分列左右,随三人而行。
王博达轻叹一声,脚步慢慢笃定,心中已然平静。
一炷香过后,一青色楼宇矗立,成华裳正垂手而立,见三人前来微一点头。
王博达颤声道:“许久不见,师……夫人风采依旧……”
成华裳小王博达六岁有余,如今仍是青丝如墨、白肤似脂,王博达虽易容改装,眼眉却逃不过成华裳,只因二人往日朝夕相处,早便将彼此身形神色植入心中。
成华裳仔细观瞧,只见王博达灰发斑斑,面容憔悴,看似比成华裳高出一辈,不由心下一软,原本冷硬神色无论如何也无法强装,苦笑道:“王兄见笑,三位请!”转目又道:“你等门外守候,任何人不得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