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下变天。”
苟友芳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皇甫嵩的面色还没有太大变化。
他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皇甫嵩却深深叹了一口气。
“十年少小，十年老弱。”
“人之一生，可用的时间不过是三四十年的光景。”
“先生，我恐怕等不到天下变天那一天了。”
皇甫嵩明白，苟友芳口中的天下变天，说的是大晟天象。
哪怕如今大晟皇朝乱局已现，想要变天，又谈何容易？
“唯有等。”
“甚至这次，将军最好向王上请战出兵。”
“将军麾下的人马，至少要战死一半，将军才能高枕无忧。”
要是其他人和皇甫嵩说这话，皇甫嵩绝对要勃然大怒。
他在燳州经营了这么多年，才有了这些家底。
现在竟然有人要他将麾下的人马送去拼死一半。
“先生的意思是，越王和南王的大战，越王最终会胜？”
皇甫嵩思忖一番，忽然开口问道。
如果越王项庭能获胜，而且是迅速获胜。
那项庭裹挟大胜之势来收拾他皇甫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南王项远在兵力上占优，在地利上占优。”
“两人之间的胜负，在五五之间。”
“不过我到是觉得，最终取胜的，还是越王。”
“自越王即位以来，种种行事都让越国王城乃至整个越国，向着更好的局面发展。”
“这一点，在沙场上没有直接作用，却能让越王得民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
“将军若是想和南王一旁，昙花一现的割据一方。”
“现在当然可以坐山观虎斗。”
“将军若是想成就大业，就应该上到一条大船上，韬光养晦，伺机而动。”
苟友芳说完，就等着皇甫嵩决断。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苟友芳发现，比起项远，皇甫嵩当真是个枭雄。
但这件事，显然是壮士断腕一般的艰难抉择。
“好！”
“就依先生所言！”
让苟友芳有些意外，皇甫嵩只是思忖了片刻，就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
事实上，皇甫嵩这些天也在心烦。
要是项远或者项庭败的太快，对方回头就可以收拾他。
现在苟友芳的计策，虽然要让他蒙受巨大损失，但却能弃车保帅。
这件事若是运作得好，凭借在此战的战功和以往的战功，他在燳州城安分守己一些，自然能高枕无忧。
龙雀城是大姚军镇外的一座雄城。
龙雀城属于萫州郡，但并非萫州郡的郡城。
大将军赵璞率军来到龙雀城后，大军就驻扎在龙雀城外。
越王项庭一行人，则是来到了龙雀城中。
龙雀城是商贾之城，城池中最多的便是各类商人。
项庭来到龙雀城不久，就收到了燳州将军皇甫嵩请战的折子。
“皇甫嵩请战，要做讨伐叛王项远的先锋。”
“这是何意？”
项庭看向身旁的帝师贾非文，目中满是疑惑的神色。
要是皇甫嵩真的是来打叛王的，那自然无妨。
若是皇甫嵩和项远沆瀣一气，那他们就危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