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曹家的庶出,他的生母绫夫人是父亲一时兴起买回家的小妾,生下他就被曹夫人一碗米粥毒死了。
从小他便活在众人的眼光下,战战兢兢地长大,也没有大的志向,父亲嫌他性子软,也不着重培养,成天的只给他派一些上不了台面的随从四处走动着收地界费。
这便是他在曹府过得日子,有些闲钱却没大钱,更没有自己的势力,只是个靠着曹家荫蔽的二世祖而已。
身处弱势,自己就像一颗棋子,一切命脉都被曹夫人攥在手里,便是听到唐元元被侮辱,他也不能奋起反抗,只能像个小龟般将脑袋缩起来。
唐元元没能见到曹钟宝,只好去了一趟牙行,寻找专门做牵线拉桥的牙人。
牙行是一个中间人的统称,里面充斥着各种行当所需的牙保人,有一定的社会关系网和地位。
比如你想找一匹名贵的汗血宝马,就去牲口行找这一行当的牙人,他们路子广,不用多久便能寻到。
唐元元所需要的便是有一定管理经验的管事,从今日与田三娘她们谈话便能感受到,这个管事的如今是迫切需要的,不然她接的大席一多,肯定有分身乏术的时候,这时候就需要有这么一个人来替她处理大部分的事物。
牙人收了她的问询费,便让她三日后来这里领人。
这件事便先暂定,她回到家就开始琢磨房屋的事情。
先前的流程已经走完,但却因着粮食案拖累,没有盖起来,现在可以盖了,钱又跟不上趟。
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把这件事先放放,左右现在这个土房子还能住人,一时半刻不至于就一定要盖起来,还是先紧着唐父的病要紧。
待她攒够一定的钱后,再回头来修缮房屋不是更妥当。
打定主意后,她心里松快不少,抱着小黄与六水满院子追着玩。
太阳即将日落西山时,冯启从大牢里拖着沉重地步伐缓慢地走出来。
阳光刺眼,他抬起手遮挡,却看见自己满手的伤口时,眼底涌现强烈的恨意。
一个半月,他整整因为唐四水坐了一个半月的牢。
牢内阴暗潮湿,虫蚁滋生,每日还要受鞭刑,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就这样死在牢里,却什么都做不了。
都是唐四水害得他丢了童生的身份,害死了他娘,把她千刀万剐都难消心头切骨之恨!
第二日,唐元元特意起了大早,与唐小伍两个人赶着城门开的第一时间进城,今日不开市,她有重要的事要办,便是买粮。
交完春税后,家里所剩的存粮已不多,地里的秧苗又被拔光,现在只能先买粮食对付些时日。
她把攒的钱全都拿出来,一半存起给唐父看病,一半全都买了棒子面,小米,荞面,还有少量的精面和白米。
至此,她之前所赚的钱全都花的所剩无几,局面又回到一开始的原点,为钱发愁。
好在她已声名在外,赚钱已是容易许多。
赶着驴车回到村,她见王婆婆在自家院里磨绿豆,心中不由得想起顾先生来,正好,爬山的时候他算计她,这件事还没完呢,何不做些豆汁让他品尝品尝?
他定是没喝过这东西,也该治治他这个臭毛病了。